十点,阿姨要关门了,出综合楼,迎面一阵寒风,恍惚像是刚刚出了外语楼。长沙的天气,变幻无常,早上穿的衣服下午穿就不合适了。
很多时候,还是简宁那句不习惯兵荒马乱,我喜欢从容在陪着我,再就是高中数学老师的那句事情多了不要急,一件一件完成。
忘了有多久没和一个人争论数学题了,那晚自习室里有两个土木专业的孩子,一直在计算什么主梁,次梁,次次梁的高度,我拿着本当代广告学打掩护,专心听着,额,好复杂,听不懂。思绪便飘远了了。
考研自习室里曾认识一个土木专业的,他说,我是土木的啊,又土又木,好吧,当时有些懵,噢。接着又想起3323,一个直到最后也没有融入但注定铭记的群体,那段时间因为经历了一些悲伤,学会忘了很多东西,更不想留下什么,也不想感觉什么,只想赶紧离开,那时候的自己好空白,看见大家开心的说笑,我笑不出来,便会瞬间跌落到另一个世界里去,包里还揣着大家给的饼干,糖果,猕猴桃,香蕉,很感激,却忘了表达,呵呵。
几次偷偷摸摸回去过,看到一个书包放在椅子上,看到窗台上的盆栽,还有没吃完的饼干,还有窗子上糊的报纸,被风吹破,开始呼啦啦作响,教室里人不多,一个也不认识。黑板上又重新开始倒计时了,这一段旅行,你会选择要人作伴么?
b楼梯拐角处的墙上,写着,不要放弃,在那背过书的人应该都会看见过吧?外语楼前的小花园,紫藤萝的清香,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杈,穿过郁郁葱葱的叶子,落在身上的感觉,还记得么?图书馆二楼,那个我们最常去得教室,右边第四排书架,最上面那层有一套名家与他们的故乡,你偶尔会借来看看么,那里面有你曾说过最爱的黑白老照片,和一段段被记忆封存的往事,在心里越泛黄越被记忆的深刻。
在这里,我很好,偶尔和老朋友打电话,偶尔见到想见的人,偶尔吃的好吃的小吃,都会让我开心许久,此前一个月,迫切的想找回一种归属感,现在,我理发会去同一家,买文具会去同一家,买寿司回去同一家,买日用品也会去同一家,开始学会习惯就算身边没有你们,我也可以按照原路返回,不会走丢自己。
好吧,是有点怀念铁棚子水果叔叔了,虽然他家的水果不太新鲜,但人好啊,买苹果赠香蕉,买黄瓜赠橘子,还骑着三轮帮我们搬家。还有点怀念寿县文具店里的老夫妻了,虽然他家的东西质量不太好,但是种类齐全啊,虽然在他家买水瓶时,一定想用水笔在瓶上给你提几个字,大雁是画的虽然像鸭子咯,但字真心还是不错的。还有曹师傅包子,好吃又实惠,不像门口的那家,随便涨价,虽然只是涨了一毛,但是要买三个带钱多不方便啊,一块八。。。对了,还有那个推着早餐车的老奶奶,站在那,好冷。
那天,一个人在1408看书,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敲门,走了进来,很自然的坐到最后一排一张橘红色的桌子旁边,见我回头望他,他笑着问我,你是外语系的么,“是啊。”他乐了,“我是你学长嘞”“。。。”“我在这毕业的,我当年就这么坐在这的”“噢,。。。学长好”我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就回过头继续看书了,我想他会想静静的呆会儿吧,其实我当时想的远不止这些,他在扭头看窗外的树么?当年离开时,树是不是还没长到四楼这么高呀?他在端详墙上的四幅油画么?是在看那个裹着白色浴巾侧卧在浴缸里的美女姐姐,还是那条开满鲜花通往回家方向的路?他又或许看着我的背影,想着当年和我一样大的时候,和我一样坐在这间教室上课时的样子吧。“这位同学,能帮我拍个照么?”当我真心想太多时,听见他叫我。“啊?噢,好啊”我站起来,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机。“就这样吧,坐着来一张”“好”咔嚓,又是一张物是人非。事后得知,学长在外开了一家英语补习机构,是回自己院招聘老师的。
那时候,我念大三下学期,离别似乎还遥遥无期,现在,你们一个个都跑哪去了?会不会和我一样,时常想念?也许白天的大家都会越来越忙,越来越累吧,那么夜深人静的时候,想想一起走过的四年,不经意露出的微笑会让你稍微放松一小会么?
某年某月某日,我若归去,我希望是一个清晨,或是一个午后,那时候的外语楼,安静美好,适合回忆,想着在这里的一个失眠夜,我闭着眼睛开始想象,从过云露桥走起,路过千里香馄饨,桃花源超市,303打印,路过保卫科,外语楼,红楼,操场,体育馆,图书楼,A,C,D,楼,再次想了下为什么没有B楼,还是想不出来后,就放弃来到新食堂,点了份二楼的板鸭煲仔饭。
再走就是澡堂和男生宿舍了。于是换了个方向,路过到音乐厅,路过女生宿舍和图书馆后门,路过排球场,路过风雨操场,就到了老食堂,二楼炒了份蛋炒饭,要了份兰州拉面,一楼打了份豆浆,想起这是和你们一起吃饭最多的地方,一边吃一边各种抱怨。出食堂是老澡堂和玉姐理发屋,玉姐人好好的,在外面价钱飞涨的情况下,坚持修刘海只要两块钱,对我们这些永远斜刘海,头发还长得特别快的人来说,真真是极好的。噢,还有一只老黄狗,某个曾抱着它合影的妹子,还记得么?再过去就是开水房啦,水房打卡的阿姨们喜欢看报纸,看知音,听收音机,在一起聊天,打毛衣,还会用电饭煲煮粥。其中一个胖胖的很温柔的阿姨后来住到我们租的房子的楼下,原来,那个有一撇小胡子的叔叔是他的爱人,他。和我们说,晚上回来上楼声音小一点呀,他们年纪大了,睡的浅。对不起噢,还有被我们打扰过的对门得奶奶以及旁边楼的大妈。
好吧,又绕回那段考研的日子了,从最初的不敢一个人呆在漆黑的屋子里,不敢一个人走漆黑的小路,不敢一个人上楼,到后来的慢慢习惯,习惯抵抗黑暗,走在漆黑的小路上,假装不害怕,一步一步重重的踏着!谢谢迪迪,阿周,冉冉。睡着两张双人床合并的夜晚,很暖和。
临走时,去看了红楼一楼管理卫生的奶奶,她拉着我的手,红了眼圈,那时候的每个有她在门口的夜晚,她会望着我骑着自行车越来越远,直到拐过一个转角,还会听见奶奶在后面喊,慢点啊,丫头! 小时候,家里的奶奶帮我背上书包,也会这样说。
想好多,有些累了,那就这样,今晚决定早睡,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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