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现在她身旁那天,她正在江安河边的绿道上用力地奔跑,她像一阵风一样掠过我的身旁,几滴晶莹的水珠飘散在她身后的空气中,我闻到了从她跑过的空气里散发出来的淡淡苦味和丝丝咸味,我不确定那是汗水还是泪水的味道。
直到她跑累了,停下来,我看到她满面通红,双眼肿胀凸起,原本宽松的白色T恤衫紧贴在身体上,将她曼妙的身材曲线勾勒出来。我禁不住更靠近她身旁,这时,我更为真切地感受到她身旁的风是热腾腾的,闻起来涩涩的。
她不再跑了,径直走向河岸边的老柳树下。微风拂着柳条在河面上悠悠晃荡,河面泛起层层波纹,像正在播放一张旧唱片,悠扬的旋律从河面荡漾开来。她在河边听地入迷,我不愿搅扰她,只是静静地陪她欣赏这神奇而美妙的音乐。
我们一起在这里静立了许久。突然,她转过头来对我说:“你喜欢这里吗”?这是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带着笑意。
“挺不错的,这个地方”我也微笑着回她。
“我会经常带你来这儿的”她笃定地回答。
我陷入了沉默,只偷偷地看她。风从她的耳边轻轻撩起一丝头发。我没记错的话,她才二十岁吧,发丝中竟夹杂着刺眼的白发。这让我更加沉默了。
“你知道我不喜欢你吧!”她试图打破沉默。
“我只知道你最近常常见到我”我把眼光从她的身上挪开,盯着水面发呆。
“我不喜欢你,可我没办法摆脱你。既然我没办法真正逃离你,那让我们从此和解吧!”她释然地笑了,目光坚定地看向我。
她的话被风吹过来,我闻到风变得微甜。
“你这样想就对了!你知道吗?每次见到你,我的心情都很复杂。你创造了我来分担你的压力,可我的身体再也承担不起你那么多的痛苦和哀愁了。我好想变成风啊!这儿的风是甜的,我喜欢这风的味道。”说完,我也笑了。一种神奇的感觉从我的笑意中蔓延开来,我感觉我的皮肤渐渐变得透明,我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了,风吹过我的身体,我逐渐消融在这带着甜味的风里。
“你的愿望喊出来就实现了,真好!我的愿望怎样才能实现呢?”她小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忧伤。
“实现不了也没关系啊,别再给自己的心套上繁重的枷锁了”我想说给她听到,可是我再也没办法发出一点声音了,我的身体变成了河边的一缕风,我只能轻轻拂动她的发丝,尽力擦掉她脸上的泪痕。
尽管很不情愿离开,风还是带走了我。留她一人在河边静静伫立。我很想知道她闻到的风是什么味道的?会是甜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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