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木魚 2022.3
小时候，在院子里，有一棵枣树，很老的那种。灰黑色的树皮，腐朽干裂，枝杈也干枯断裂了许多。每到春天，总有一些老的枝条没有缓过来，也不修剪，任其挂在树上。
树虽老，但也有近一两年长出来的新枝，紫红的树皮，锋锐的木刺，和其他的枣树一般无二。春华秋实，这些新枝，长出来的枣子确是小时候的最爱，怎么吃也不够。
枣树开的花，一般是在初夏，黄绿色的花瓣，不起眼也不好看，甚至连花香都那么低调。但是蜜蜂和我却都对它情有独钟，蜜蜂是为了酿造枣花蜜，而我则是喜欢数花的数量，想着秋天能结多少果子。
然而好景不长，狂风阵阵，一场夏雨的噼啪声之后，地上的枣花落了一地，有趴在石头上的，也有陷在泥土里的，更多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被白白冲走了。雨打花落，一场雨，就感觉树上的枣花少了一大半。虽然有点惋惜，但心疼到大可不必。
剩下的依然在快速的生长，枣花中心冒出了绿色的圆点，鼓包长大，变成尖尖的馒头，再长成椭圆，虽然个头还小，但已经有了枣子的样子。
也许这棵枣树是真的老了，很多半大的果实开始变得营养不良，然后从枝头脱落。这时候的枣子，还不能吃，落了也没人去捡。家里养的几只老母鸡，在树下乘凉的时候，倒是会用嘴啄来啄去。还有就是小蚂蚁也会衔一些回去做粮食，但落下的果子太多，它们怎么也是搬不完的。
秋天刚刚一到，青绿色的外皮开始泛白，枣子个头也长到位了，没有完全成熟，但也可以吃了。没有酸涩，也没有甜味，所以也就只是弄几个尝尝鲜而已。
再过一段时间，枣子从树梢开始一点点的有了红晕，然后是向阳的，然后是整棵树的。开始发红的枣子果肉饱满、外皮清脆最适合生吃了。因为自家的枣树，仅此一棵，也不会拿去卖钱。树上的枣子就成了我的私有财产，一天打一点下来。
小时候，也没多少讲究，先选最好的，直接塞在嘴里。清脆甘甜，说果汁四溅可能有点夸张，但水分是绝对不少的。剩下的再弄五六十个，装个小半盆，留着慢慢吃。有时候也会多弄一些，给父母蒸着吃或者做成枣馒头。相对于晒干的红枣做的枣馒头，这时候蒸出来的枣子更加软糯香甜。
树上的枣子，再长一段时间，就经常会碰到开裂的了，不像西瓜那样直接裂开，而是竖着长了一条口子。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薄脆的表皮包不住里面的营养了，但刚刚裂开的枣子，味道更是一流。裂开时间久了的，味道就又开始变差了。
一棵枣树，可以从入秋枣皮泛白，一直吃到深秋叶落。在叶落前，一些好打的枣子早就进入了五谷轮回，也总会剩下一些发育较晚的隐藏在树叶深处。它们个头较小，通体鲜红，秋叶一旦变的稀疏，点点的红色也就显露出来了。这时候，我喜欢早上太阳出来前进行采摘。通红圆润的表皮，清脆甘甜的果肉，加上深秋夜晚的清凉，可以称得上是绝品了。吃完这一波，也就彻底没了。
说到枣树，不得不说一下枣树上的那个虫子。个头不大，黄绿色，浑身长毛，好像只长枣树上。小时候为了吃枣爬树，不是被枣树上的尖刺扎，就是被这种虫子蜇。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被蜇了之后，挠也不是不挠也不是，别提多痛苦了。
现在回想一下小时候，在吃和痛苦之间，应该还是选择了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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