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姐:
烟姐,昨个醒了一夜不曾见你,可切莫怪罪于我,只是锦城不知凭哪来了些冷气,终于下了场雪,心里又慌又急,像是虎皮儿撒了野,咚咚咚的闹腾了一夜。烟姐,我又念你了。
烟姐,你该记得,当初你走之时是个明媚的四月,锦城南边山上桃花开的正鲜,你还偏偏挑了个雨后初晴的日子,早起时雾竟还不散,绯红色里氤氲着沁人的香气,便像是要被可口的姑娘勾了魂,被醇香的老酒撩拨了心意,也理所应当的有了荒诞不经的念头,要不我跟着你私奔,或者要是你愿意,跟着我遭罪也行。你却拘着眉眼,笑了又笑,还抿着嘴角摸了摸我的脑袋,晃了晃,有种湿润且温柔的水珠儿撞了又撞的声音,掰碎了,一阵一阵的从耳朵,鼻子里溢了出来。我终于嗅到了被我忽视的气味,那是青草发出,混杂着雨水和泥土的味道,不好闻,却清白的很,你随手扔了袖帕给我,说了句回头看,我也终于别了你,别了桃花,至昨日已过一万三千一百四十个时辰。
回屋时几近晌午,太阳晒得正紧,明明白白,亮亮堂堂的,虎皮儿在被窝里睡得正香,我偷偷关了门,也闭了眼,摸索着把你给的袖帕四方的摆在同样四方的桌上,心里又咚咚咚的闹腾。指缝里撇了眼,还好是有着字的。
时行:
时行,之此一别,再见时也不知桃花深深浅浅的要开几回败几回,也或许,桃花山的老树凋尽,新桃儿囫囵的发成小树苗也相见不得。原本有千般心思,万般言语,只怕是道不尽,说不完,索性什么都不讲,什么都不怨,仅此一别,各自怀念自己个儿的。
时行,此后长路漫漫只得你一人迟行了,仆仆风尘,淼淼烟波,我不愿相忘你于江湖,就这样淡淡的愁,缓缓的漂,见或不见,不由你我,也罢,也好。
对了,昨日你问我那句,我当然记得。
待到锦城初雪时,你去摘那一万零一朵雪花,是甜的,便来寻我。
到时候,嫁不嫁你由我,娶不娶我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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