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无关，注意避雷。
“S市刑警支队刑警池韩率向您报道。”
文泰一抬起的小腿还搭在徐英浩的膝盖上，池韩率有板有眼向他敬礼，徐英浩只一抬头，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又默默低头替文泰一冰敷小腿的淤青。文泰一“嘶”了一声，当下第一反应是抓起手边的抱枕朝池韩率丢过去，笑着骂他：“臭小子，敢跟你哥我开玩笑了是吧。”
“我没开玩笑，咱俩小时候不就约好了一起做警察的么，我问过我爸了，我爸让我自己考虑好了就行。”，池韩率接住文泰一扔来的抱枕，凑到文泰一身边坐下给他捏肩。文泰一掏出手机给大队打电话，才说了两句就挂断了通话，一甩脸把手机摔在沙发边上。徐英浩默不作声瞥了池韩率一眼，又抬手将文泰一的手机收好放回茶几上，提着装冰块的保鲜袋去厨房丢掉，等他转身一出厨房，果然听见文泰一怒气冲冲的声音回荡在客厅：“池韩率你出息了啊放着好好的组长不做来我这里做副组，你脑子没问题吧？”
池韩率笑笑：“你担心我啊，从小不就是你带着我嘛。”
“这跟小时候能一样么，你不要前途了？”
习惯使然，徐英浩向来不爱掺和同自己无关的事情，他自觉转身又回厨房，撕了保鲜膜把熬好的玉米排骨汤盖好端进微波炉里保温，回身一样一样地把碗筷重新洗一遍，顺便支起耳朵留意外头客厅的动静。
“我既然有做组长的能力，就不怕没前途。”，池韩率拿过桌上的跌打药酒，抬手轻拍文泰一的膝盖，示意他将冰敷过的小腿抬起来，文泰一才不理他，另一条能动的腿朝池韩率使劲踹过去。池韩率侧身躲开，伸手捉住文泰一的手腕，只用了点力就将他向自己怀里揽，“你再乱动，明天我抱你去上班得了。难道你觉得李泰容警官比我更适合你？”
“少开玩笑，你不知道我在锻炼他么。”，文泰一说这话时，徐英浩回过身去找抹布，刚好将池韩率箍着他的动作尽收眼底，皱眉只是一瞬间，他甩掉手上的水珠继续去找抹布擦碗。文泰一挣了一下，冲着池韩率的话尾接下去：“再拼几年，咱们一起升职不行吗？”
“我等不了。我以前也想过能等你来找我，可等了太久，我不想看你拼死拼活再多几年。”，池韩率轻轻揉一揉文泰一小腿裸露的淤青，将跌打药酒倒在手心揉搓到温热，才弯下腰将掌心贴在他的皮肤上按摩，又放缓了语气：“我做事有分寸，不用你顾。你大可以继续锻炼你的李警官，我来帮你减轻负担。”
文泰一这个人还是吃软不吃硬，瞧着池韩率低头替他按摩，一肚子火发不出来，也只能戳一下他的后背：“你别告诉我，这件事我这个组长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池韩率摇头道：“那倒不是，你下面那些组员也都不知道。”
“……我是这个意思么。”
“行了，是我不让大队提前告诉你的，你可比从前厉害多了，敢挂大队的电话。”，池韩率任劳任怨替文泰一按摩完，把沾着跌打药酒味儿的掌心凑到他面前，笑着问他哪儿能洗手，文泰一刚想回话，徐英浩已经从厨房出来，去卫生间翻出一条新毛巾走回客厅丢给池韩率，“跟我走吧，洗洗干净。”
“泰一，你看会电视，等会吃饭。”，徐英浩走在前面，领池韩率去卫生间，池韩率刚进去，徐英浩已经从柜子里拿出消毒液，摆在洗手台上给他。池韩率用水将手打湿，倒了点消毒液在掌心，仔仔细细地搓，又打量了一圈卫生间，瞧见洗手台边摆放的一粉一蓝两只牙杯，随口问道：“你是蓝色的？”
“什么……哦，不是，我用粉色的那个。”，徐英浩靠门框站着，一时没反应过来，咳了声，指着另一只粉色的牙杯解释道：“泰一刚搬来的时候忘了买牙杯，我下班的时候顺路买了一套，有两个，他挑了蓝色的，我就用粉色的。”
“有件事我想问你很久了，泰一怎么会答应和你一起住？”
“池警官这话问的，我在你们那儿没案底吧，找个人和我同住有什么不妥么。”
“其实吧，泰一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就想搬出来住了，那时候我们商量好，等参加工作了，就一起租房子住。”，池韩率伸手掬了捧水，随手洗了脸，举起毛巾对着镜子擦拭下巴上的水珠：“但后来因为一些事，我晚了点才又出现，知道他和你一起住了，还是觉得挺遗憾的。”
“其实你从来都没觉得我是好人吧。”
“你是吗？”
“不算是吧。”，徐英浩坦率地摇头，绕过正照镜子的池韩率去一边的柜子里翻东西。徐英浩蹲在柜子前，池韩率从镜子里瞧见他拿出一个蓝色纸盒，从里面抽出一个小塑料包，池韩率以为自己看走了眼，回身去看，才确认徐英浩手里拿的是一枚安全套。
“…你怎么有这个？”，池韩率转身掩上卫生间的门，紧紧盯着徐英浩手里的东西。
“你说这个？”，徐英浩把蓝色纸盒重新放回柜子里，捏着那枚安全套站起来给池韩率看，问道：“成年男性家里有这个犯法吗？”
“你有女朋友？”
“没有，别乱想。这个过期的，前几年光棍节的时候收礼物，不知道哪个傻子塞在给我的礼物袋里，我带回来也没派上用场，过期了。”
池韩率不知怎么松了口气：“那你运气还挺差，现在拿它出来干什么？”
“我想反正也过期了，扔了还不如拿去装点冰块，给泰一冰敷用。”，徐英浩把安全套揣进裤口袋里，微笑道：“总比用保鲜袋省钱吧。”
“对了，既然你调过来了，在队里就多盯着些泰一。在家里我能让他好好吃饭，在外面还是需要有个人看着他，你俩互相监督吧。”
“是互相照顾，放心吧。”
“看来我们也不是不能达成共识。”
“只要目标是一致的就行。”，池韩率把毛巾拧好，抬手挂在置物架上：“毛巾挂这你不介意吧。顺便提醒你，别太把他当小孩看，他也就是长了张小孩脸，做人做事心里清楚着。”
“你觉得我把他当小孩了？”
“我是觉得你不用太担心他，我们这样的工作受点伤没什么。他搬出来住就是不想让叔叔阿姨太担心，你担心过度了，他也不自在。”
“明白了，留下吃个饭？”
“不了，我有事得先走了。另外，我觉得明天你还是送他来上班最好，他没开车回来。”，池韩率掏出震动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提醒，又将手机握在手里没接通，侧身开门从卫生间出来，匆匆和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文泰一告别。池韩率出了门，用最快的速度跑下楼，将未接来电回拨，几秒后手机里传来金道英心急如焚的声音：“警察叔叔您看您现在有时间吗我请您吃个饭吧？”
“你在哪？”，池韩率听手机那头金道英报出一串地址，一边拿车钥匙开门上车，一边安抚他道：“别急，等我，很快到。”
金道英告诉池韩率的地址是市中心一家咖啡厅，池韩率驱车赶到时瞧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出头几分钟。金道英就坐在靠窗的位子，外套搭在膝盖上，手缩在桌子底下摆弄着手机，对面坐着的年轻女孩只喝白水，端起杯子象征性地抿一口又放下，谁都不开口说话，气氛沉默又尴尬。池韩率是聪明人，一边锁了车向咖啡馆走去一边拨通金道英的手机，瞧见里面坐着的金道英吓了一跳，池韩率没进去，隔着一面玻璃站在金道英身边，通过手机和他说话。
“你抬头看，我在外面。”
金道英举着手机抬头，果然瞧见玻璃外的池韩率，他松了一口气，对着手机道：“池警官您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啊。”
池韩率隔着玻璃，瞧见金道英和对面的年轻女孩匆忙说了几句话，抱起西装外套去买了单，等金道英出来，池韩率还没来得及问，就被他拉着跑到停车的地方。
“……走，我请你吃饭。”，金道英手掌撑着膝盖弯腰喘气。
“你开车了吗？”
“没，我打算坐公车回家。”
“那行，先上车吧。”
池韩率拿钥匙开了车门，金道英乖乖跟着上车，钻进副驾时顺手把脖子上的领带给解了，扭头将它跟搭在胳膊上的西装外套一起扔到车后座，池韩率从后视镜向后瞧了一眼，刚好对上金道英的视线。
“这个月第几次相亲了？”
“啊，警察叔叔您也管太宽了。”，金道英笑眯眯，低头窝在副驾发短信，飞快地敲了几行字。
“行，那你下次别给警察叔叔打电话。”
“诶，别，我通讯录里都是同事亲戚，你就当救个急。”，金道英没办法，打开手机通讯录一条一条给池韩率念：“你看啊，都是我爸我妈，院长副院长的电话号码，这也没人能救我啊。”
“手机给我看看。”，池韩率从金道英手里拿过手机，略一思索输入了“警察叔叔”四个字，果然跳出来自己的电话号码，他顺手点开编辑页面，在“警察叔叔”四个字前面多加了“A”，再查看的时候，自己的号码就跳到了通讯录第一条。池韩率把手机递回给金道英，顺手替他拉过安全带系好：“这样下次给我打电话好找一些。”
金道英呆呆地任池韩率靠过来给自己系安全带，车厢里的空间对两个男人来说算不上宽敞，身体自然的保护机制让他稍微往后缩了缩，但池韩率仍然靠他很近，近得金道英只要微微一低头就能数清楚他浓密的眼睫毛。暖黄色的车内灯太昏暗，金道英好像又数乱了，不知道到底数出了几根眼睫毛，池韩率突然抬头，撞上默数的金道英的视线。金道英晃了神，瞥见池韩率的唇尾好像有笑意，又好像是看走了眼，只听见他近在咫尺的声音：“去我家吃饭吧。”
“……诶？”
“去我家吃饭吧。”，池韩率离开金道英身边，把自己手机的微信界面给他看：“本来我是空着肚子来等你报答我的，但是我妈刚才给我发信息，问我要不要和泰一一起回去吃饭。”
金道英撇嘴：“那我去干嘛？”
“他啊，现在应该跟你们院长一起吃饭呢。”，池韩率没有等金道英明确答应，就已经驱车开出了停车场：“你吃饭了吗？”
“还没。”，金道英想起自己在咖啡厅和相亲对象耗的大半天，只喝了杯冰美式，倒是看着女方严谨地把黑森林蛋糕切成好几个小块，才吃了两口就说饱了，拿餐巾纸抿嘴的动作轻柔又优雅，他还没来得及感叹女方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冷艳，就听见她问自己有什么兴趣爱好。每次相亲的时候，金道英最害怕的环节就是和女方谈论自己的兴趣爱好。虽然他涉猎广泛，但最喜欢的还是一个人宅着看书看电影，要是平时有人问他，他还能随口编个爱好蒙混过关，相亲的时候他可不敢乱说，万一不巧和女方的兴趣爱好对上了，就有机会往下发展了。所以每到这个环节，金道英不是趁机夸女方漂亮，就是借口要上卫生间，今晚要不是他急中生智给池韩率打电话来解围，说不定他现在还在和女方尴尬地大眼瞪小眼。
“好，那反正我得带个人回去，我就当再帮你一次，给你解决晚饭问题。”，池韩率驱车转弯，赶在金道英要开口之前提醒道：“你欠我的人情还是要还的，我都记着。”
“那你记着吧，反正我也没情报卖给你。”，金道英无所谓，继续低头玩手机。
“说到情报这个事，我忘了跟你说了，今后不需要你帮我看着徐院长了。”
“……为什么？”
“因为我还是喜欢公平竞争。”
“竞争什么？”
“没什么。你也别着急删我电话，有时间我还要问你小军的情况。”
“你还记得小军啊。”
“记得，他不是快过生日了么，我之前请你帮我给他买礼物，你买了吗？”
“还没有，我还在考虑买什么，新衣服还是玩具。”
“嗯，你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去买吧，我顺路去看看他。”
“你这么关心他干什么？”
“……我说积德行善，你信吗。”
金道英低低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怀疑，转头又check了一周的班表，把空闲的时间报给池韩率听，池韩率只是默默听，专心开着车。
“哎，问你个事，你们徐院长谈恋爱了吗？”
金道英摇摇头：“没呢，听说是有个前女友吧。”
“哦……。”，池韩率第一反应是想起洪小英，他参与过她的案子，在前期的工作里得知了徐英浩和洪小英曾经是情侣关系，也因为这条关系，他当时才坚持要将徐英浩作为重点调查的嫌疑人。
金道英打开手机导航：“对了，你家附近有公交站吗？”
“有，不过吃完饭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我有个问题啊，每个警察叔叔都像你这样爱管闲事吗？”
“那每个儿科医生都像你这样不会说话吗？”
“嘁，有意见吗？”
“没意见，反正你是找不到另一个可以救你的警察叔叔了。”
“开你的车吧，多嘴。”
池韩率从后视镜里瞧见金道英朝他翻白眼，他口头上占了点便宜，心里有些得意，又专注于开车。金道英沉迷玩手机，间隙又偷偷偏过视线瞟池韩率，幸好车里很暗，他大概看不到自己吧。真是个奇怪的警察啊，金道英想，小军是无亲无故的孤儿，虽然多一个人关心他没什么不好，但他们毕竟素昧平生，连面也没见过几次，池韩率对小军产生的过分关注总让金道英觉得不安。
池韩率只见过金道英上班的时候哄小孩，轻声细语又温和的样子好像永远不会生气一样。他没想到金道英哄老人也是一绝，一顿饭吃下来把池妈妈做饭的手艺夸上了天，顺手还给池爸爸科普了几套养生秘籍。三人的聊天其乐融融，气场太温馨，以至于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重播的池韩率觉得自己才是来做客的那个。金道英要走的时候，池家父母亲自把人送到门口，池妈妈还和他约好过两天再来玩，池爸爸不甘示弱，开了金口说要请金道英来家里喝茶，老两口最后才看到旁边沉默的儿子，又叮嘱池韩率要安安全全把人送到家。池韩率实在看不下去金道英笑盈盈和老两口道别，打着哈哈把两位老人家送进门，拉起金道英的手就往楼下走。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能说，有这口才不至于一个月相亲五次没一次成功吧。”，终于逃离了古怪氛围的池韩率拉着金道英下楼，迫不及待地开了车门把人推进副驾。
“关你什么事，叔叔阿姨喜欢我那是我的本事。”
金道英得意地哼了哼，拿出手机看时间，池韩率把着车门弯腰刚好从上而下瞧见他手机锁屏是一张自拍，是金道英穿着制服和一个小男孩头靠头笑的照片。
“这孩子挺可爱的，你亲戚啊？”，池韩率凑过去看手机屏幕，随口问道。
“啊…他是我第一个病人。”，金道英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很快锁了屏，他握着手机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轻声道：“也是肝病，后来转给别的科，去年去世了。”
“……抱歉。”
“没事啊，走吧，我赶着回家睡觉。”，金道英又恢复笑眯眯的模样。
一路无话，金道英不像刚才在和老人家聊天时那样兴奋，他沉默着摆弄手机，开着手机导航，池韩率顺着导航的提示一直把金道英送到公寓楼下。金道英像是累极了，揉揉脸颊又挂上笑容才快速推开车门下车，池韩率将车窗摇下来，金道英弯下腰同他道谢，在夜风中匆匆上楼去。池韩率不知道金道英住几楼，一直等到楼上有一扇窗户透出灯光，金道英出现在那间公寓的阳台上，他朝池韩率挥手，池韩率才闪了两下车前灯，缓缓驾车驶离公寓楼。
等池韩率快把车开到自家楼下，金道英的电话就追来了，池韩率想不通这个点了金道英怎么还给自己打电话，他先稳稳停好了车，才接通了金道英的来电。
“警察叔叔你到家了吗？”
“到了，准备上楼，有事吗？”
“你帮我看看我的外套是不是还在你车上，我公交卡在里面。”
“啊，我看看啊。”，池韩率举着手机从后视镜往后瞧，果然看见金道英一开始丢在车后座上的外套，还有一条被遗忘的领带。池韩率从驾驶室出来又钻进车后座抱出外套和领带，一直保持着和金道英的通话：“找到了，还有一条领带，你急着要吗，我明天给你送到附院？”
“哦不急，没丢就好了，我明天中午休息。”
“行，那你先睡吧，我来得及就赶过去。”，和金道英约定了大概的时间，池韩率才抱着衣物上楼去。金道英满意地挂了电话，他最讨厌丢东西，幸好外套是丢在警察叔叔的车上，不至于找不回来。他默默在心里给池韩率记了一功，这才放心抱着睡衣去卫生间洗漱。
徐英浩不清楚是不是所有医生都有或轻或重的洁癖，反正他有。比如文泰一吃完晚饭正准备窝进沙发看会儿电视，他就开始催他去洗澡换了衣服再出来。文泰一跑了一天，累得不想动，推说腿疼走不了，徐英浩是行动派，他知道跟文泰一讲道理一时半会是没有结果的，索性直接把人架到卫生间。文泰一还没反应过来，脚都没点地人就已经到了卫生间，徐英浩又问了他要的换洗衣物，提着装衣物的篓子进卧室去一件件找出来。从把衣物递到文泰一手里，到替人锁好卫生间的门，徐英浩的动作一气呵成，他满意地拍拍手，同卫生间里还在懵逼状态的文泰一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说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还真是了不起啊，文泰一默默感叹，他没说话，脱了衣服丢进门后面另一个篓子里，开了花洒调试水温。等他洗了澡出来又被徐英浩催着早睡，徐英浩也进卫生间冲了凉，把自己和文泰一换下的衣服都丢进洗衣机。文泰一坐在床上包着薄薄的空调被，看徐英浩忙前忙后，他有点不好意思，虽然他心知自己现在这个行动力帮忙可能等于添乱，但还是打算要下床做事。徐英浩没明着说不行，只是每次文泰一刚下床没走几步都能被徐英浩准确无误地逮到再架回床上。被架回床上的次数多了，文泰一也放弃了，洗衣机运转的时间里，他太无聊，起先还能坐着瞧徐英浩忙碌，没一会儿就坐不住了，趴在床上睡了一觉，等徐英浩喊他的时候，衣服都已经晒上了。
“能睡了？”，文泰一闭着眼睛打滚，从床的正中拱到旁边去，让出给徐英浩睡觉的位子来。
“你在等我啊。”，徐英浩关了灯轻手轻脚上床，被窝里暖暖的，他往中间挪了挪，轻声问道：“刚才怎么睡着了，做梦了吗？”
“太无聊了，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当然做梦了，还是个有意思的梦呢。”
“梦到什么？”
“梦到你说明天给我买一车薯片。”，其实文泰一没做梦，他只是闲得发慌，才顺着徐英浩的话头说下去。
“快睡吧，梦和现实都是反的。”，徐英浩一听就知道文泰一在瞎胡说，他闭起眼睛睡觉，顺便戳破文泰一的美梦。
文泰一撇撇嘴觉得无趣，徐英浩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用低低的嗓音又开口：“薯片在电视机前面的柜子里，不可以一次全吃完。”
“诶，你买了？”
“买了，别说话了，睡吧。”
“小徐你真的太好了吧，晚安！”
“晚安，做个好梦。”
虽然文泰一很想马上起床去看望自己的薯片，但为了不被徐英浩教育，还是决定乖乖先睡觉。
反正薯片又跑不了。
次日一早，徐英浩开车送文泰一回队里，刚好碰见从食堂吃完早饭回来的李马克，文泰一告别了徐英浩，和李马克一起进了警队大门。李泰容已经穿好制服抱着牙杯下楼来，撞上文泰一和李马克匆匆打了招呼就小跑去洗漱。
“你俩昨晚又睡队里啊？”
“啊，是，又把林俊案的材料过了一遍，还有个相关人员还没做笔录，今天应该可以去接触她了。”
“权宝雅医生么。刚好，今天副组长来上任，迎接一下，一起去。”
李马克没听说组里要来新人，他云里雾里跟着文泰一去会议室。池韩率来得更早，已经在会议室看材料，李马克同他打过招呼就找了个位子坐下，等着通知下去人差不多到齐了，文泰一点过人头才宣布了池韩率要担任重案一组副组长的任命。
“既然大家已经认识，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池韩率站起来，环视会议室里小声议论的同事，拔高音调道：“大家都知道我原先是二组的，有朋友在二组的同事应该听说过我做事的风格，我只希望大家守规矩，咱们一切按规章制度来，好好相处。”
池韩率说完即刻坐下，用眼神示意文泰一可以开始布置任务。文泰一微微点头，没有给大家更多的时间惊讶，点名李泰容和李马克同自己一起去接触权宝雅：“林俊这个案子，致死手段残忍，性质也很恶劣，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其中还可能牵涉到高利贷团伙，对它的侦破迫在眉睫。重要的相关人员我都会亲自接触，大家跟紧手头的线索去查，池副组留守负责机动，明白了吗？”
“明白了。”，会议室里众人齐声应答。
散了会，文泰一单独留下李泰容和李马克在会议室，三人互相看看，还是李泰容先开口道：“直接去吧，我倾向于先不要让她儿子知道这件事，我从郑在玹那里了解过了，她儿子只有傍晚才从学校回家吃饭，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是很足够的。”
“那她的病呢，怎么样了？”，李马克问道。
“目前情况好了不少，我从郑在玹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应该可靠。”
“走吧，准备出发。”，文泰一点点头，从资料夹里抽出权宝雅的基本资料，上面的信息他早已烂熟于心。但光有这些资料还不够，他还想能从她那里挖到更多的线索。
他们直接上门找人，见到三个警察的权宝雅有些惊讶，大概是养病的时间里除了几个同事鲜少有人来打扰她。文泰一说明来意，权宝雅把人让进屋里，又去厨房倒水，文泰一趁机打量了屋里的环境，看起来还很整洁，电视机旁边的小桌子上摆了好几瓶药片，李马克也看见了，他凑近文泰一身边，轻声耳语：“是阿普唑仑片。”
权宝雅端着水杯出来，文泰一同她道了谢，先关心起她来：“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啊，快了，再歇几天就回去，病人还等着呢。”
能重新上班好像是很令权宝雅高兴的事情，她说到就快要回附院上班时，脸上露出笑意来。文泰一也微笑着，举起面前的水杯抿了一口水，继续道：“对了，你平常自己开车上班吗？”
权宝雅点点头：“基本都是自己开车上班的，但之前那件事之后，精神状况不太好，我就很少碰车了。”
“我听郑主任说，你家小孩学习成绩还不错吧。”
“哎，还行还行，孩子他自己肯读书，我工作忙，很少有时间管他学业，说起来还挺对不起他的。”
文泰一笑道：“是个好孩子呢，不像我，小时候皮得很。”
文泰一和权宝雅从上班聊到孩子上学，就跟认识了很久的朋友拉家常似的，聊了小半天，谈话很顺利地结束了，李马克没有将这些话记录在本子上，只在一开始征得权宝雅同意后用录音笔录了下来。从权宝雅家出来，驾车出了小区，文泰一坐在车后座，他握着手里的录音笔掂了掂，问道：“有什么感觉？”
李泰容开着车顺口回答：“她精神状态不错，老大你也挺能聊的。”
“就是不知道聊了这么多有没有什么线索。”，李马克回忆着刚才文泰一和权宝雅聊天时说的话。
“别急，回去再说吧。”，文泰一将录音笔收进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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