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区门口有各样小吃,于是我把车停好,给母亲盛了满满一碗的沫糊儿,我和大哥则每人要了一份油馍胡辣汤。饭后直接出城,因为时间比较宽松,不用走高速,沿国道不紧不慢的走着,还专门绕道南街村,去仰慕一下伟人挥手指引下的集体主义的光辉。
下午三点左右重新回到市医院,很顺利办完入院手续。由于是二次住进来,自然是换了病房。见我们进去,一位正在躺着的中年女子赶紧坐起来打招呼,除了脸色微黄,穿一身红色睡衣的这位女子一点也不像是病人,她的儿子在床头低头看手机。
住进几天后彼此熟悉。原来这位穿红睡衣的女子早年离异,独自带着两个儿子,大儿子已经成家,陪她在医院的是她小儿子。用她的话说,不是因为小儿子还没成家,她就不治了。发病前,她跟着二婚的丈夫在京打工,感觉头晕就一个人坐车先回来了,结果一检查居然得的是这种病,要骨髓移植谈何容易,医生建议化疗,她二婚丈夫回来后再次到省城确诊,考虑到费用问题又回到了市里。好在,她很坦然,不时有好姐妹来看她,也有慈善人士帮她募捐,真希望她能尽快好起来,毕竟才刚满四十二岁。
住上院的当晚,病房内刚好空下一个床位,可第二天下午,一小伙儿领着奶奶就住了进来。听小伙说,他们先去的县医院,那里没有血液科,不能治又不给办转诊,可奶奶的病来得急,只好先来到这里。小伙打电话又把他姑姑叫来。姑姑是带着自家闺女来的,小姑娘很懂事,不停俯身给老太说着话。如此床位又满了,大哥只好偎依在母亲的病床边,我则睡在走道的加床上。
或许是不常用药的缘故,这位老太自打进来,就药物反应的厉害,一用药就难受,还不时的呕吐,如此血压也升高了,医院马上给她输上氧,戴上心脏监护仪,一只手上还打着点滴,进来时看上去好端端的老太,一下子给来了个五花大绑,五脊六兽的让她浑身不自在,又加上药物反应,弄得身子骨挺硬朗的老太蜷曲在那里,还不时的哭哭啼啼,让她的孙子、闺女,还有随她妈一起来照顾姥姥的外甥女,都是泪汪汪的。
对于血液病人,入院第一件事先做血常规,接着是输血。输过一袋血后,医院过来问她们要不要做骨穿,进一步确诊,而且是全自费。小伙的姑姑做不了主,赶紧打电话给他哥,他哥在电话里说,医院让做就做吧!隔一天,老奶奶的儿子也来了,用小伙的话说,他一家三口人全在这儿。
小伙说,他打小就没见过亲妈,大他奶奶八岁的爷爷又在去年过世,自己24了还没讨到媳妇。家里刚盖过房,经济上并不宽裕。仔细一辈子的老太自然心知肚明,所以哭着嚷着要回去。老太只生养了一男一女,在多子多福的年代真算是少了,可用到人手时,又感到掣肘,在外务工的儿子不得不返岗,外甥女也要上学,小伙儿也该回去几天,夜里就只留下姑姑在老太的床头将就着。
医院初步诊断,老太患的同样是骨质增生异常综合征。等小伙儿再从家里赶过来,一家人说好要采取保守治疗,准备出院。医院问他们要不要做基因检测,进一步确定病因,而且还是自费。既然保守治疗,做此检测还有何用?!没成想这家人临出院还是答应。小伙说了,没钱也得给他奶奶看病。
由于检测报告十天半月才能出来,住在这里等,也不用药,还不如早点回家。只是老太从入院到出院也就三天,花费却不下一万。那天中午,我从餐厅打饭回来,在长长的步梯口,刚好遇到老太一家下楼,赶紧上前打声招呼,老太停下来对我说,“我来时还在院里撵鸡子的,到医院折腾里气都出不来,净是胡摆治,我还得回去干活里。”
老太出院了,刚好腾下来一张床,夜里我和大哥就有地方睡了。可就在当天下午,偏巧在郊县工作的同学打电话,说是辅导员老师去找他,要我过去陪着。因为当天限号,喝酒不开车,不开车喝了又回不来,就推说不去了。可老师不依不饶,我于是打电话给初中的两位同学,知道他们在城里有房,看能不能一同开车去,晚上可以赶回来,毕竟母亲在医院躺着。
结果两位都不行,我只好包车前往,酒醉睡下,第二天中午才搭车回来。但昨晚一打电话,原本一直潜伏在市区,终于被发现,“青春一起走过”群里说我又鬼子悄悄进村了。群里很快发起聚会,晚上即可成行,十来位初中同学就又聚在了一起,少不了又是意畅酒酣。几个远在异乡的只能眼巴眼等着看照片,也算是远程参与了。
同学就是这样,不管多少年不联系,哪怕同校不同班,见了也很亲近。只是相对来说,高中同学常联系的就几个,大学同学真正在一起的也不多,玩得好的就那么几个,即便是跨年聚会,散后该不联系还是多少年也不通一次话。
说起来,年龄越小时的同学反而聚的次数多,感情也更纯洁。特别是我们那时上的是乡办联中,考个高中也得复读。同龄不同班,同班不同龄,最后通通合成“老三届”。难怪后来我家媳妇不解的问我,你和我同班,高中都是复读了一年,为啥你就比我大了那么多?我开玩笑说,为了等你。殊不知初中学制三年,我硬是读了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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