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发布会来了个“凤辣子”
苏州自古就是出美女的地方,《红楼梦》里头号女主林黛玉,《天龙八部》中的王语嫣,说的都是苏州人。中国四大美女之首的西施,也到过苏州,并在那里做出了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己亥年初夏,苏州作家蒋坤元的新书发布会,也吸引着一众佳丽齐聚姑苏。一时间,古镇甪直的品宜轩发布大厅内,莺声燕语,甚是热闹。这可不是那种花瓶式美女,来者人人都写得一手好文章,个个都是秀外惠中才色佳人。此情此景,倒和红楼大观园中那一班吟诗作对的奇女子有得一比,不过,要在这五六十号才女中挑出有名份的“金陵十二钗”,还真是勉为其难,谁是宝黛,谁是四春,让人难以定夺。
唯有一角,十分耀眼,她就是来自武汉的美女金豆。她的到来,让人仿佛见到了大观园里那个处处先声夺人的凤姐凤辣子,不禁哑然失笑。
和凤姐一样,金豆首先就是个能豆子,能得很,似乎样样事情都能高人一着。
参加发布会的美女们,几乎人人都穿着旗袍,这也是大家事先约好了的,为的就是让发布会增加点喜庆气氛。齐帆齐老师根据这一特色,提出要在发布会的节目单里增加一个“旗袍秀”。主意倒是不错,但是穿旗袍不等于旗袍秀,穿旗袍是生活,旗袍秀是艺术,是表演,要上过T台,走过猫步。放眼望去,好像没人走过,都有点发怵。
这时,金豆出现了。金豆说,这事何难?交给我了。找几个人,跟着我走。
于是大家便有了主心骨。表演开始,几位仅在会前经金豆短暂指点的旗袍美人,跟在金豆后面,踩着音乐,一步一趋,摇摇曳曳,婀娜多姿,走得有模有样,赢得了一阵满堂彩。
会后游览古镇小街。在一个古老的小巷子里,几位美女停下来,要在那里留影合照。照了两张后,金豆发话了,说这样照出来的比较呆板,不活泼。
活泼的美女当然更生动,更耐看。我问她,怎么照才活泼?金豆说,你要等我们走起来,再照。
走起来?这是走秀走上瘾了?不过,这倒是个很好的创意,我以前还从未这样给人照过。
调好了手机距离,框住四美,喝一声:“起步走!”
在四美杨柳轻飏般的移步中,我连点了几下拍照键。拍过赶紧打开,看效果。哟!还真不一样,拍出了动感,拍出了美人的绰约风姿。尤其是金豆,虽然墨镜挡住了美目流盼,但她那微笑着信步而来的身姿,给人以强烈的自信冲击,你很难想象,这位墨镜美人的年龄,比后面两位姑娘加起来还要大,这,就是金豆式的年轻态,她的别样风采。
这张照片在群里发布后,大家都夸我照得好,好美!他们不知道,这张照片的导演就在画中,就是那个充满自信的金豆。
小巷四美图金豆不仅很能,那张嘴也称得上巧舌如簧,几句话,能让你心慌尴尬,也能让你开怀大笑。
贾府的凤姐,就是老太太的开心种子,老太太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搬得凤姐来,两句话就让老太太阴雨转晴。凤姐儿的嘴上功夫还有另一面,她讽刺挖苦起人来,那种呛人的辣味,也叫人避之不及。
金豆不挖苦人,但她言语的火辣程度,绝不亚于这个凤辣子。
那日,在甪直去苏州的面包车上,金豆谈兴大发,话题信手拈来,像说相声似的,逗得一车人欢声笑语到苏州。
开车的蒋坤元老师,是话题的重点,难免被虐。行车中,坐在副驾上的金豆,发现蒋老师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便说将开来:
“哎呀呀,你别一只手开车啊,那只手要掏钱吗?要拿卡?你说在哪我帮你拿呀……我就是不放心你嘛,你要把这一车的人拖到太湖里去?不是我多管闲事啊,如果就我们俩,你想怎么浪漫都行,开到太湖去,开到太平洋去,去畅游太湖,畅游太平洋,我都陪你……噢,我还要告诉你啊,你是没听我唱歌,没看我跳舞,也没看我打篮球,如果都看了,听了,你会喜欢我的,要不,我唱给你听听……”
听着听着,蒋老师手一抖,差点真把车开到沟里去了。
金豆有时候又像个快乐单纯的小女孩。发布会安排了一个节目,蒋老板要给每个单身的未婚者发百元红包,让他(她)们沾点喜气,好尽快脱单。当主持人宣布,“请单身未婚者都上来”时,金豆跑得比谁都快,第一个站上讲台,笑咪咪地望着大家。
下面一阵哄笑,显然,这场景让不少人始料不及。
二、半截冰棒萌生的挚爱
金豆确实是单身,而且单身20多年了。
20多年前的那个下午,她结束了整整10年的婚姻,带着8岁的女儿,回到了娘家。母亲平静地接收了她娘儿俩,她了解自己的女儿,心性强,有主见,既然回来,总是有回来的理由。
父亲的平静,在金豆的意料之中。都说父爱如山,这一点,她在幼年时就能真切地感受到。
父母生了她们四个女孩,金豆是老大,父亲从不因为她们是女孩就嫌弃她们 。金豆上小学一年级时,两个大点的妹妹在上幼儿园,父亲交给金豆一个任务,要她每天顺便先送两个妹妹上幼儿园,然后再自己去上学。
1969年的夏天特别热,每天下午上学时,父亲就在金豆白色罩衣兜里,放进三分钱,并叮嘱她:“路上买根冰棒,跟妹妹们一起吃,走路看着点,注意别摔跤了,你是姐姐,要带好妹妹。”
“嗯,我知道,我会的。”金豆使劲的点点头。
她们家在县城,父母都是工人,一个工人家庭,算是不错的了。但那时工人的工资普遍较低,月工资30元上下,每天给孩子三分钱的防暑降温费,也还说得过去。
午后的阳光毒辣辣地灼人,走在马路上的三个小姐妹,双脚隔着塑料鞋的鞋底,都能感受到地面的滚烫,小小的脸颊不一会功夫就会晒得通红,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们都不感到难受 ,因为,去幼儿园的路边有个小卖部,姐姐的衣兜有三分钱 ,可以在那里买一只冰棒,让她们享受到美味和凉爽。心里有希望,一切都变得甜美。
那天和往常一样,冰棒买到手后, 金豆首先小心翼翼地把包在外面的那层纸剥开,然后把那根冰棒递给最小的三妹,让她先吸吮凉爽的第一口。吃了第一口的三妹,又自觉地把冰棒转给正眼馋的二妹,让她尝第二口。
故意走在后面的金豆,看着两个妹妹欢欢喜喜地你一口我一口,来回交换着吃冰棍,忍不住把那张还有点清凉的包装纸,放在口中舔了又舔。她也只是个7岁的孩子,她也很想尽快地吸一口又凉又甜的冰棒汁,但她是姐姐,她答应过爸爸,要带好她们,她要让她们先吃好,自己就吃最后一口。
两个妹妹似乎也很懂事,回头看看掉在后面的姐姐,看到姐姐手中还拿着那张纸舍不得扔,二妹便放下紧握三妹拿冰棒的小手,傻傻地看着姐姐的眼睛。三妹也看出来了,伸出小手,将冰棒放到姐姐嘴巴边,笑眯眯的说:“大姐,大姐,你吃一口,可甜哪!“
金豆终于抵挡不住诱惑,接住三妹递上的冰棒,先将冰棒周边已溶化的冰水舔了一遍,最后猛吸一口。坏了!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把冰棒的前半截吸断在口中。
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吐回去已经接不上去了,而且也吐不回去,那半截正在溶解的冰棒,很快就化成冰水,滑到肚子里。
二妹三妹看着剩下的半截冰棍,张大嘴巴,瞪上小眼睛看着姐姐。
尴尬的金豆,对着两个妹妹傻笑着说:“怎么办?我吸断了,多吃了。“
也就是那一瞬间发愣,随后两个妹妹又像没有事儿一样,继续向幼儿园走,继续你一口我一口吃着剩下的那半截冰棒。
到了幼儿园门口,金豆拿出妈妈给她的小手帕,帮两个妹妹擦擦嘴,擦擦手,然后招呼她们快到班上去。
望着妹妹们蹦蹦跳跳的背影,幼小的金豆心底萌生着一丝暖暖的爱意:等我长大了,我要好好待我的家人,把最好的都给他们。
父亲的三分钱冰棒,让她们姐妹快乐了整个夏天。那半截冰棒萌生的对亲人的挚爱,则伴随着金豆的一辈子。
她们姐妹情深,直到现在,只要聚在一起,都会想起当年父亲给她们的三分钱冰棒,都会情不自禁地谈起姐姐吞掉半截冰棒,妹妹们张大嘴巴瞪着小眼的情景,都会忍不住敞开心扉的大笑一阵。那是她们的流金岁月,好温馨,好神往。
成年后的金豆,也像别人一样,参加工作,结婚生子。她有了自己的工资收入,但最初却没能兑现给家人带来幸福的夙愿。那时的她很单纯,工资都交给了丈夫,钱被丈夫管着,她没有支配权。没有钱,什么事都办不成。
权衡再三,决定离婚,态度绝决,只为主权。她并不认为她的丈夫有多坏,两人只是价值观不同。对她来说,这段婚姻的最大收获,就是有了一个漂亮的女儿。女儿长得像她爸,她爸很帅,当初她就是被他的帅迷住的。
从此,她成了单身母亲。
一切似乎都是上帝的旨意,就像《圣经》上说的,“当上帝关了这扇门,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
婚姻的门关上了,生意的大门,正在向她敞开。
三、早点摊上聊出的商机
30岁前,金豆就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自己独立做生意,尽管她上班的单位也是在做生意。
她的单位,是国营事业单位,是为国家做生意,商品紧俏,生意都是找上门来,好做得很,不用烦大神。
单位对面有个小巷子,巷子里有一家小饭店,专卖早点, 金豆喜欢吃他家的猪肝汤面和牛肉米粉条。
离婚后自己当家作主,日子过得潇洒自由,女儿安排在一个全托的私立学校读书,家里早饭都不用做。本地人把吃早饭叫做“过早”,意思就是告诉你,这顿饭一吃,早晨就过去了,该去上班了。金豆的“过早”更是名符其实,这边吃过早点,嘴一抹,那边跨过马路,就进了单位办公室。
那天是星期五,和往常一样,金豆早早地坐在早点摊子桌边,等待着店老板下猪肝面。正等着,迎面进来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金豆眼睛一亮,原来是她的老乡齐领导。齐领导是部队转业干部,现在一个大单位当领导,他为人忠厚,性情直爽,金豆很敬重他。
“是金豆呀,怎么?你也喜欢吃这家店里的早点?”
"是呀,齐领导,我一直都在这里过早哟,今天真稀罕,怎么你也到这店里来了?"
“才不稀罕呢,我是这家店的常客啊。”
事后金豆想想就觉得奇怪,都在这里过早,以前怎么就没碰见齐领导呢?看来是两人的过早不在一个时间点上,而今天的相遇,该是她金豆时来运转,是她的贵人登场了。
说话间,金豆的猪肝汤面已经做好,她起身去买单,正好看到齐领导点了一碗牛肉米粉条和一根油条,便顺带着把他的账也结了。
齐领导连忙阻拦,说:"这怎么成?我自己来!"
金豆说:"小事一桩,己经买了,齐领导就别见外了。"
齐领导呵呵一笑,也就不再客气。举着手中的油条向金豆推荐:“这油条蘸着牛肉米粉的辣汤,吃着才过瘾呢!”
两人说着话,面对面坐上了一张桌子,边吃边聊起来了,不说家长里短,只说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金豆的座位正对着门口,聊着聊着,一抬头看到对面的一排刚刚做好门面,就不经意地问道:“这对面的门面房,不知道归那个部门管,也不知道是卖多少钱一平方。这地方适合做什么生意呢?"
齐领导一听,笑着答道:"你算是问对人了,这门面房就是我们单位造的,造好后打算卖给单位老职工,工作年限满三十年的才有资格。然后就是按资格排顺序,谁资格最老,谁就先挑房子。按这个排序,我排在第一位,可以第一个点一套自己满意的门面房。但是我买不起,首付要6万,我没有这么多钱。”
说到这,这位老乡领导发现金豆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便灵机一动,说:“你想买门面房?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的资格可以让给你,你可以以我的名义,在这里买一套门面房。”
“这话当真?”金豆激动地站了起来。
“这还有假?”齐领导伸手向下压压,示意金豆坐下来。“我自己不买,机会浪费了,也没人感谢我,转给你这个老乡,最好。你只要有6万块钱,就能把房子拿到手,然后把房子租出去,用租金偿还银行贷款,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收益的。你说这个房子啊,面积有30多平方,层高5.4米,可以隔成两层,下面做生意,上面当仓库和卧室,做生意很方便的。这条小街,适合出租做小美容院,小服装店,卖副食品,都是可以的……”
齐领导自己不买房,却对房屋生意门清得很,说起来头头是道,令金豆大为叹服。
现在的金豆,虽然单身的日子过得轻松自由,但内心一直有点焦躁不安,因为她是家中的老大,自小就有一种为家人多担当的愿望,这个愿望至今还没有实质性进展,究其原因,还是缺钱。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外财从哪来,歪门邪道的事,金豆视之不耻,她要挣钱,就要走正经路子。今天的过早,老乡齐领导的一番话,让她陡然间看到了一种新的挣钱方向。
"谢谢您,齐领导。"金豆明白,该表态了。“请您给我两天时间,我要去筹钱,两天后我再打电话向您报告结果。”
老乡领导点点头,“行,我等你。”爽快!
接下来的关键,是那6万块钱的首付。金豆的收入,就靠工资,除去生活费用,所剩不多,何况那时的工资都不高,别说6万,6千也没有。金豆内心很清楚,她现在所要走的挣钱之路,实际上就是空手套白狼。
但是她有信心,能套住这只白狼,因为,她有她的独特资源,独特的优势。
四、风风火火套白狼
金豆要空手套白狼,必须借助外力,这个外力就是她的“狼套子”。
告别齐领导后,金豆在第一时间给H总经理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忙,尽快解决6万块钱的购房款。H总经理是她在师范学院函授班的同学,说起这个函授班,还得要先说说金豆的家教。
金豆的父母都是有文化的人,她母亲80多岁的时候,还在坚持天天写日记。早在金豆姐妹们的幼年时期,父母就一再教育她们要好好读书,母亲更是从女性发展的独特视角,总结出了一条格言式的家规:对女孩最好的投资,就是让她接受教育。
在这条家规的管理下,金豆的三个妹妹后来都读成了大学本科以上的学历。金豆呢,她也很用功,无奈,在她读书的时候,正赶上全民不读书的那个特殊年代,高中毕业时国家恢复高考制度,金豆以十几分之差未被录取。也难怪,那年高考被录取的,基本上都是老三届的知青,应届生极少问鼎,这是大环境造成的后果。
参加工作后的金豆,对自己学历上的短板耿耿于怀。后来国家又出台了自考、函授等高等教育模式,金豆毫不犹豫地报考了师范学院经济管理专业的函授班。那时,社会上的学历导向也很厉害,机关企事业单位对出任领导岗位,都有大专以上学历的要求,导致许多胸有大志的低学历人士纷纷投学其中。
这种成人高考实行的是“宽进严出”,进来容易,要想拿到毕业证书,必须通过严格的考试。由此,聪明好学的金豆,成了班上的香饽饽。她做的作业正确率高,引得不少同学都来抄她的。考试前的复习资料,她整理得清清爽爽,甚至猜考题也能猜个十之八九,这就非常难得。最重要的,是她性格上的豪爽,乐于和别人分享,导致受益的同学都觉得欠了她的人情,这算是无意中做了一项人脉上的投资,她后来的生意因此受益非浅。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H总经理既要忙工作,又要忙学习,两头都不能丢。工作搞不好,公司效益上不去,不行;学习过不了关,拿不到毕业证,位子也难保。好在有金豆帮他,学习这一头的压力大大减轻。他也懂得感恩,曾多次对金豆说:"你以后若有需要我的时候,请吱一声,我会义不容辞。!”
现在,需要的时候到了。现在,她别无选择,只能把H总经理的话当真!
电话里,金豆噼哩啪啦,一口气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哦!老同学,还有这么好的事情啊?”电话那头,H总经理惊讶之余,提出一个问题:“买门面是一个好的投资,这钱我敢借给你。但是我想知道,你那点工资,这六万块钱几时能还我呀?你能把你的还钱计划告诉我吗?”
金豆一听,知道有戏,他既然问我几时还钱,就表明他有借的打算,也有借的能力。至于还款计划,过早时老乡领导的那番话,给了她很大启发,她已经成竹在胸。
“首先,我用你的六万块钱首付,将门面房定购,”金豆不慌不忙地回答,“然后立刻办理房产证,再以房产证做抵押,申请银行贷款,将贷款的钱还给你,这中间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以后门面出租,每月租金就用于银行还贷。”
金豆把还钱计划说得有条有理,末了又提出一条要求:“在门面没有租出去之前,我自己手上有半年的还贷资金。缓冲期就这半年,所以,也请老同学帮忙帮到底,动用你的人脉资源,尽早帮我把门面房租出去。”
至此,金豆的计划已和盘托出。要命的是,电话那头这时没有反应,竟沉默下来。
其实,沉默的时间还不到一分钟,但对于极度亢奋和焦急等待的金豆来说,这几十秒钟就相当于一个世纪,空手套白狼,成败在此一举!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一切顺利。她甚至想到,这件事要是能做成, 今后对这些帮过我的贵人,定将重谢回报。
希望的声音终于传过来:"好吧,看到老同学份上,我相信你。明天早上八点钟,就在你说的门面见,我看到门面后,立刻在农业银行给你转钱!"
"好,好,明天早上见,不见不散"。金豆兴奋地回应着。
钱的事情有了着落,接下来必须尽快和老乡领导敲定。她打电话给老乡领导,约定下班后,在对面茶楼上喝茶。
这一天,她工作干得很卖力,把办公室里近两天要干的事全部干好,静等着下班赴约。下班时起风了,单位门前的大树下,一派秋风扫落叶,但在金豆的眼里,却是一片翩翩起舞的景象。
小茶楼上,金豆按捺不住激动和喜悦,对老乡说:"齐领导,钱我己借到,明天上午10点可以交给你。那个,那个明天上午,真的可以选门面房号吗?能不能当天就签合同?"
金豆早上还说要给她两天时间,没想到一天不到就把事情办妥,这样的办事效率让齐领导刮目相待,回答也更加爽快:“行!明天上午我在办公室等你。有件事我得先告诉你,在我们单位付款签合同时,必须写上我的名字才有效。你把收据拿着,等到办房产证的时候,我再转换成你的名字。”
“好!都听你的。”
大功告成!只待明天办手续。
五、朋友是这样结交的
金豆有很多朋友,凡是和她交往过的,同过学的,做过生意的,都能成为她的朋友。
对待朋友,她有一个基本信条:贵人不能贱用!
别人有助于你,你不能泰然受之,要有感恩之情,要舍得回报。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得到的不仅是金钱,还有朋友间的真情厚爱。
当初买门面房,得到两位朋友的帮助,金豆一直牢记在心。三年后,金豆要去南方闯荡,就把门面房卖了,赚了五万块,这是她的第一桶金。她决定,在这第一桶金里拿出一部分,包了两个一万元的红包,去酬谢帮助过她的贵人。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万元户是很让人眼红的,一万元的红包非同小可。
还是三年前的那个小茶楼,故人相约。当金豆把那个鼓鼓的信封放到老乡齐领导面前时,齐领导愣住了。
“这是什么?”
“我把门面房卖了,赚了一笔。”金豆解释说,“这是奖给当时雪中送炭的人,你应得的奖金。”
“哎呀,真的没想到!你又没作什么承诺,为什么赚了钱还想着我,你不欠我什么呀?”
“齐领导,”金豆诚恳地说,“当初如果没有您的热心帮助,我哪有这个机会,您就是我的贵人。”
“别一口一个领导,我已经退休两年了。”齐领导感慨地说。
“退休好啊,齐领导也该享享清福了。”
说到享清福,金豆忽然想起,这位老乡领导有个爱好,周末喜欢到处找场子钓鱼。恰好她发现一个好场子,可以好好的犒劳这位不求回报的贵人。
“齐领导,这个周末,我请你一起去钓鱼。”
“钓鱼好啊,在哪里?”
“我有一个同学在乡镇,他承包了一个大鱼塘,塘边有树,塘里有荷花,环境幽雅。中午我们可以在他那儿吃野生荠菜饺子,还有锅巴粥……”
“好好好!有这个好场子就够了,比吃什么都痛快!”齐领导的兴奋之情,比面对那个一万元的红包还开心。
周末,齐领导面对满塘荷花,在鱼塘边的树荫下享受着贵人的待遇,金豆也陪着他爽了一把。
另一个贵人是借钱给她的函授班同学。不但借钱给她,还亲临现场帮她选门面,告诉她:“就选十字路口的第一间,这是这批门面房的第一套,位置好,又当街,无论那个方向来,这边都是第一,这样的房子也好出租。”
金豆深以为然,立马就要请他吃饭,因为是早晨,就想去她的老饭店,便说:“这里有一家最好吃的牛肉粉早点店,我请你,等挣钱了,我再请你吃大餐。"
同学笑着说:“我早就该请你了,没有你提供的复习资料,抓题目那么准,我大专还毕业不了。这年头,除了能干,实干,还必须要有大专以上文凭,才能在公司里竟争上岗。现在我已经承包了整个公司,自负盈亏,业绩比以往吃大锅饭的时候翻了几番!所以,我才有钱借给你。”
互相帮助,互通有无,这才是朋友的经久之道。
感恩帮助过自己的贵人,让金豆体味到了助人的可贵。她要学他们,试着去助人。
她在上海几经打听,看上一套80平方小三房住宅,功能齐全,地段也好,一平方4000多元,虽然比她们小县城的房价高出四五倍,但总价也只有三四十万元,何况这是大上海的房子。就在她兴冲冲地准备签合同时,资金来源出了问题,万般无奈,只好放弃。
心灰意冷之时,她忽然想起她的老乡领导,想起他当年单位的门面房买不起,主动把指标让给自己的情形,心头一热,便去找她的闺蜜小C,向她推荐自己心仪的那套房子。小C的经济状况比较好,又刚刚单身,正想离开这个小地方,投奔到大都市,听到金豆的建议后一拍即合,拖着金豆就去上海。
来到售楼部,闺蜜看了那套房子后,迅速签定合同,买下了那套属于她的房产。
那一刻,闺蜜眉飞色舞,瞬间有了成为上海人的感觉。金豆虽然来回奔波,却并不感到累,她为闺蜜即将到来的新生活感到高兴,更为自己能够帮到别人而开心不已。
十年后,闺蜜对她说,她那套房子,已经涨价到4万多一平方了,升值十倍,总价达四百万元了,后来又购置了新的房产。并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你,你就是我的贵人。
在和朋友的经济交往中,金豆有两条原则:信守承诺,让利对方。
在归还函授班同学的6万元借款时,金豆在本金之外另加了比银行还高1个点的利息。当初借款时,并没有提利息的事,但她坚持要付利息。
同学说:“真没有想,你这么早就能还上全款,还有利息。好!我收下。下次有好的项目,叫上我,一起做!”
“没问题!”金豆快人快语,“我现在也是自由人了,我已经在单位申请了内退,这次处理这个门面房,就是准备去外地发展。"
老同学一脸惊呀:"这么好的铁饭碗不要,你想好了?"
六、女人四十闯天涯
金豆所在的国营事业单位,确实是个令人羡慕的铁饭碗,好多人挤破了头想进这个单位,但是很难进,难怪老同学对她的离去感到困惑不解。
是她的能力不能胜任,工作没干好吗?事实并非如此。
她的工作是从基层做起,做批发销售的业务员,由于工作积极肯干,两年后升任城东批发站主任。她在这个站工作三年,站里的销售业绩,完成任务目标实数,超过前任站长几倍。由于要扩大销售市场,急需得力人才,她被调进市局,在业务科担任主抓省外业务的一部主任。
但这次调动,只是空间上的位移,级别上没有升职,属平级调动。升职是要和工资挂钩的,能干归能干,升职还要有一些拿不到台面上的功夫。金豆洁身自好,不做苟且之事,自然也就原地踏步,前进不了。
后来,单位换了领导,原来的领导调到上级机关,新来的领导是个女的。女领导上任之初,实行管理改革,在局机关推行全员竞争上岗。在程序上,首先进行群众测评,把每一个人的姓名,岗位,职位,都打印在一张表格上,评价分为优秀、称职、不称职三个档次,然后把表发给大家,当场进行无记名投票。
一周后,竞争上岗的结果公布,金豆在测评中得到的优秀票最多,被提拔到正科级岗位,担任行政服务中心主任。
金豆的能力和活跃的性格,使她在这个新的工作岗位上游刃有余,干得风生水起,得到领导和同事的普遍肯定。
2002年,企事业单位出台了一项新政策,男同志50岁,女同志40岁(合称“四0五0人员”),可以提前退休。因为与法定的退休年龄不符,这种退休被称为“内退”,工资不减,但是没有奖金。这个新政策,其实是为了应付企事业单位人满为患,僧多粥少的局面,让一部分人员提前离岗,好让年轻人上来。
金豆这年刚好40岁,她是领导, 本可以不退。但她的骨子里就是个喜欢折腾的人,得知这个新政策后,竟有种莫名的兴奋,主动打报告,申请退下来。
俗话说,男人四十一支花,女人四十豆腐渣。金豆认为,一支花不能戴在男人头上,应该属于女人。 女人四十,春光正好,正该出去闯荡一番。
前行的路上,她不知深浅,但她就喜欢做这样独立特行的新女性。
她选定前行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大家都在关注的南方前沿城市——深圳。
她决定试手的第一个行业,是卖保险,那时的保险业是个新兴的行业,她想进去看看,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
她一边在培训班学习,一边在茫茫人海中实践。没有哪一行能比卖保险更能接触到方方面面的人,一年下来,虽然赚的钱不多,但她亲历了市场,认识了形形色色的作为市场主休的人,这为她后来做生意与各种各样的顾主打交道,打下了一个重要的实践基础。
一年后的2003年,那年闹非典,金豆离开深圳,回到家乡。
恰巧,在武汉的表姐张兰馨也回到老家,见金豆暂时无事可做,便对她说:“我在武汉做门窗生意,正好需要几名业务员,你跟我去武汉跑业务吧。”
金豆想,武汉也算个大城市了,到那里去今后发展的机会会更多,除此以外,她还想趁这个机会,把女儿带到武汉去读书,这对女儿今后的发展也是有大好处的,于是她答应了表姐,同时请表姐帮忙,办好女儿到武汉的转学手续。
初到武汉,跑业务经常碰壁,但她此时已无退路,女儿都带出来了,只能破釜沉舟。于是,她给自己施压,限定自己每天至少见8个客户,这样,一个月下来,就会见到二三百个客户。十网打鱼九网空,捞到一网就成功,总会有鱼撞网的时候。
如此坚持了两个月,终于谈成了几笔,也慢慢摸清了这个行当的路子。
在跑业务期间,金豆结识了一位部队转业的东北小伙子,他来武汉创业,专门搞门窗制作。交谈中,金豆发现,这个东北小伙懂门窗制作技术,熟悉原材料进货渠道。而她有人脉,熟知房地产信息和资源,能跑到门窗制作的业务。两人如果合作,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可以形成一个完整的门窗产销链条。
交流形成共识:两人合伙,办一个门窗制作公司。
这是金豆下海后,办的第一个实体公司。从这天起,她由一个打工者,变成了创业者,实现了由打工崽到老板的华丽转身。
但这个华丽转身,并不都是诗意和美酒,更多的,是酸辣和艰辛,是对一个四十岁女人意志和尊严的撞击和冲刷。
七、如此光鲜的总经理
一个企业就是一个小社会,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要顾及,金豆的门窗制作公司也不例外。
企业经营,大体上分为产前、产中、产后三个环节。具体到门窗公司,产前就是跑项目,找业务,这是决定公司运营的基础环节,形象的说法,就是找米下锅,找不到米就会饿死。产中,就是门窗的制作和安装,这个环节是公司业务的主体,重点是质量和工期,要保证在规定的时间内验收合格。产后,就是讨要工程回款,公司的效益在此一举。
三个环节,都很关键,哪个都不能忽略,都要亲力而为。
跑业务,原来就是金豆一个人的事,现在办起了公司,朋友们都知道了,便有人主动来帮忙,为公司招揽生意。当然,这个帮忙,是有报酬的。
公司成立后接下的第一笔门窗工程,就是金豆的一位邻居介绍给她的。当时谈定的条件是,只要工程合同正式签订,收到首批工程款,公司就必须拿出合同工程款总额的3%,作为中介费付给这位邻居。
谈妥后,金豆回来向合伙人通报。合伙人算了一笔账,除去原材料和工人工资,还有必要的公关费用,利润率也只有5%左右,中间人一下子就拿走3%,这也太亏了。言下之意,是在抱怨金豆手太松了。
金豆并不是不会算账,她有她的经营之道。她安慰合伙人说,公司初办,做生意要学会先做人,学会吃亏,慢慢把公司的信誉和品牌树立起来,以后生意才能越做越大。具体到这笔生意,金豆说,如果没有中间人的介绍 和引荐,我们就不可能拿到这个单子,就连这个百分之二三的利润也挣不来。
门窗的制作和技术指导,由合伙人东北小伙负责,他是公司的技术副总。做好后要拿到工地上安装,现场的质量监督,金豆这个总经理要亲自上阵。工人都是临时请来的,属于有事就来,没事就散那种,组织上比较松散,现场如果不看紧点,万一出现质量问题,到时候验收通不过,工程就要返工,延误了工期,信誉和收益都会受到影响。
公司有一台二手奥迪轿车,专门用于技术合作方和工程甲方负责人的来往接送,金豆虽然是老板,也很少坐轿车,一般都是乘公交去工地。施工期间,无论天晴下雨,甚至下大雪,都要准时出现在工地上。
坐公交出行,本来无可厚非,但在有些场合就比较尴尬。比如,一个项目工程结束,要去甲方结算工程款,这时候你如果是坐公交或者打的,处境就非常不利。因为在同一时间内,不光是你做门窗的要找甲方结算,其它工程队,做管道的,做墙体的,做地板的,都要去,人家老板一个个都是专车来,专车去,你没有,自然就显得低人一等,甲方发放工程款,就有可能会把你向后排排。
这是企业的外在形象,在生意场上,你赚不赚钱人家看不到,就看你门面上光鲜不光鲜。
金豆没有专车,但她不能不顾自家的企业形象。她的办法,是错开高峰,先行一步,等到别的老板一窝蜂地赶到时,她已经在甲方的施工现场办公室等候多时了。谁也不会想到,这位穿着光鲜亮丽的娇滴滴的女老板,是打的来的,甚或是坐公交来的。
那一年年底,有一笔关系到公司生死存亡的工程款,必须在新年到来前讨要到手。老天也在考验她,接连几天下大雪,公交不能正常运营,出租车也很少看到,为了保证在上班前先于别的老板赶到工地,金豆每天早早地起来,然后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徒步前行,硬是用她的双脚战胜了别人的四个轮子。
这种无形的战斗一直持续了7天。这7天里,莫道君行早,雪地里那一串长长的脚印,见证了她的勤勉和坚毅。这7 天里,她要强装笑脸,耐心等待甲方的8个处长一一签字,都签了,才能拿到钱。这7 天里,她每天都坐在那个出纳会计的办公桌边,有一句无一句地搭讪着,客观上给那位会计造成一种威逼的压力。所以,当最后一位处长签完字后,金豆第一个结清了全部工程尾款。
有了这笔款子,公司发放了员工的工资,让他们欢欢喜喜地回家过年;付清了场租和水电费,保证了公司的正常运转;预订了一批原材料,使公司的再生产无后顾之忧。金豆用她的韧劲和智慧,使面临倒闭的公司焕发出新的生机。
渡过了难关,她的合伙人、技术副总东北小伙,也很开心,对金豆也更加佩服。
金豆自己却冷静下来。她在想,这一年虽然干得热热闹闹,但效益并不高,长久下去,壮志难酬。
她要寻找新的收益增长点。
八、生意做成了“帽子戏法”
2007下半年,金豆的父母亲,要去北京看望他们的小女儿, 金豆和两个妹妹也陪同前往,等于是全家出动。
金豆此行还另有任务,考查北京的茶楼,她听人说,现在办茶楼最赚钱。
到北京后,她突然想起,有个卖服装的美女老板王盈盈,家就在北京,便打个电话过去,看她在不在,如果在北京, 就顺便去考察一下她的服装总部。
电话接通后,王盈盈很意外,也很兴奋,连忙招呼她,让她就在那儿别动,马上来接她,请她吃饭。
王盈盈和金豆,相识在她的湖北服装分店。金豆因为做门窗生意要经常出去见客户,需要注重外在形象,少不了要购买一些新潮服装。她发现,王盈盈的服装店衣服很有特色,价格也公道,后来渐渐把这家服装店当成自己购置衣服的首选,每次去买衣服,总喜欢带上几个好友,一买就是七八件,十几件,久而久之,和店老板王盈盈就成了好朋友,同时得知,她家在北京,她常年大部分时间,是在北京总店驻店发货。
王盈盈的店在北京五环,路途不近,但是放下电话时间不长,王盈盈就开着一辆红色跑车出现在金豆面前。靓车美女,让金豆好生羡慕,同时也引发了她对服装生意的好奇心,明摆着,这生意如果赚不到大钱,这王盈盈也不会活得这般滋润。
金豆在王盈盈的店里待了两天,目睹了客户进店挑选服装和发货的全过程,也理清了各档衣服批发和零售的价格差。晚上聊天时,金豆突发奇想,茶楼不做了,回武汉就去开一个服装分店。
其实, 王盈盈也有这个想法,两人一拍即合。作为朋友,王盈盈说,别人进来都要交加盟费,你就免了。另外,出于信任,金豆也不必跑北京来回进货,电话上报个单,这边就给她打包发货。因为有运费,价格上要加两个点。
条件如此优厚,金豆当场答应。
回去后,金豆经过精心挑选,租了个新开发的小区门面,面积不是很大,但位置好。卖服装主要是赚女人钱,那地方有做美容的,卖金银首饰的,卖童装的,后面还挨着菜市场,每天路过的女人很多,人气旺。
为了省钱,也为了表现出风格的独特,服装店的装璜,金豆亲自设计。她将小区建房后丢下的那些带皮的木桩收集起来,请木工切成一片片,拼成店名,很有文艺范儿。店内设置了紫色的沙发和帷幔,营造出咖啡店那种温馨、浪漫的氛围。地面和墙壁,装修得都很简洁,以凸现紫色的情调。这么一设计,不但节省了几万元装修费,而且缩短了工期,仅十几天就开张营业。
做生意都要适当做点广告,金豆的办法,是走捷径,自己充当模特,请专业摄影师拍成照片,做成电子相册,放在电脑里。她身材好,穿衣服又会搭配,各种衣服穿在她身上,照出来的效果都很棒。电脑就放在柜台上,遇到拿不定主意的顾客,就打开电脑让她看,建议她根据图片来选择适合的衣服。多数情况下,顾客一看到图片就赞不绝口,下手也果断了许多,而且,买了衣服,还学会了搭配技巧。
开店要能留住顾客,为此,她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摆放瓜子、花生、水果拼盘。有些人只是进来闲逛,她也招呼着坐下来,吃吃瓜子聊聊天,聊着聊着,有的受了别人的感染,也插上去凑个热闹,买上一两件。即使不买衣服,也算是捧个人场。开店就是这样,店里越是冷清,越是没人敢进来,生怕挨宰。相反,如果店里人多热哄,门口路过的人就会想,咦!这店里生意不错,进去看看。这也是从众心理。
一日,店里来一对老两口,进来后看了店里的布局,赞叹不已,直夸店主是个会做生意的人。
老两口不是来买衣服的,他们来找人,要找的人就是金豆,是金豆的朋友带他们找来的。
原来,这老两口是台湾来的做红酒生意的,两年前,金豆在家乡的小城,为朋友帮忙,成功地替他们做成了几笔漂亮的业务,却没拿他们一分钱。金豆的豪爽和办事的高效,给老两口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两年后的今天,老两口想把他们的红酒生意,在武汉及周边城市全面铺开,需要在这边物色一个市场总监,他们第一个想到的人选,就是金豆。经多方打听,终于找到金豆的一位朋友,这才领了过来。
找上门来请她出山,这让金豆很感动。但金豆现在也有难处,她向他们实话实说:“我的状况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不仅有这个服装店,还有一个门窗公司……”看着老两口失望的表情,金豆迟疑了一下,又说:“我很乐意帮你们做,但我不能坚持每天到你们公司上班,只能帮你们联系业务,谈成了一笔算一笔,也不拿底薪,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老两口喜出望外,当场拍板,说:“你每谈一笔的业务,都以我公司三级代理的价格给你。然后,由公司负责,送货上门,货和发票一起送到位,全力支持你的销售。”
于是,金豆便成了该公司唯一不用去上班打卡的销售总监。
从此,金豆一身兼三职——门窗制作公司总经理,服装店老板,台湾品牌红酒武汉地区销售总监,完成了生意场上难得一见的“帽子戏法”。
九、为了父母的爱
金豆玩得转“帽子戏法”,主要还是靠人脉,靠朋友帮忙。
前文说过,金豆在函授班学习时,班上的同学都欠了她的人情,这几十个同学自然都是她的好朋友了。后来做生意,因为舍得让利,每做一笔生意,至少要结交一个朋友,生意越做越大,朋友就越来越多,滚雪球似地。
金豆请了个小姑娘,为她的服装店站店,自己腾出身来经营人脉。门窗生意已经做上了路,都是老主顾,工钱的讨要也没以前那般艰难。红酒生意是新项目,金豆先要集中精力打开市场。
企业公关,免不了要送礼。每到送礼之时,往往纠集于送什么为好。现在好了,金豆动员他们,全部改送红酒,台湾来的红酒,拿得出手。这条街上有5个美容院的美女老板,都是金豆的朋友,她们也要定期给客户送礼,一拿就是几十箱红酒。还有做工程的,投资房产的,都来她这里进货。金豆也痛快,让利50%,皆大欢喜。
后来,她把红酒生意扩散到所有朋友,大家都跟着她轻松赚钱,只要一个电话,红酒和发票就给他们直接送到手,真正的躺赚。
生意上了正轨,人也轻松下来,金豆的思路,开始回归初心。
她之所以如此卖力地做生意,是因为有一个目标,一直悬挂在她的心弦之上,这个目标,就是要让家人过上更好的日子。
首先,她要报答父母对她的养育之恩。
从深圳回来的时候,金豆就已经注意到,父母住的那个30年前建的五层楼职工宿舍,现在已变得破旧不堪,周围拔地而起的高楼,把阳光挡得严严实实,大白天家里都一片昏暗。老房子没有电梯,上了年纪的父母从顶层上下楼,也越来越困难。想想她自己在外面的居住条件,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她和她的妹妹们都是在这所房子里长大的,这里留下了她们太多的记忆。
小时候,家里没空调,盛夏酷暑的夜晚,父母就把竹制的凉床搬到楼顶上,小姐妹们躺在凉床上,一边望着眨眼的星星,一边听父母讲述《西游记》和《红楼梦》,在娓娓道来的故事声中,渐渐进入梦乡。
寒冬腊月,每天晚上母亲都不闲着,在灯下飞针走线。家里人口多,负担重,生活拮据,她们过年的新衣服,都是母亲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大年初一的早上,是她们姐妹最开心的时候,母亲早早地叫醒她们,一个个穿上花色一样的新棉袄,然后蹦蹦跳跳地跟着父亲去开大门,捂着耳朵,一惊一乍地看着父亲放完一挂长长的鞭炮,度过了一年中最美好的欢乐时光。
孩子们都想吃零食,她们家没这份开支,但是母亲会想办法,用面粉调成糊糊,放上作料,再把择菜剔下来的大蒜须根、香葱头、芹菜叶子洗干净,沾上面粉糊糊,放进油锅一炸,香脆脆的菜饼饼就成了她们最美味的零食。夏天到了,父亲还有个特别的安排,每天下午给金豆发三分钱,让她买一支冰棒和妹妹们分食,使她们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在这个炎热的季节品尝到了甜蜜的清凉,尽管份量有限……
这一切,就像一部老电影,一幕幕地放过去了,却再也回不来。金豆在想,该是制作一部新电影的时候了。这部新电影的主要情节,就是在一套宽敞明亮的大房子里,她们一大家子春节重聚首,欢声笑语,让父母尽享天伦之乐。
设想很美好,实施有难度。金豆明白,父母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对这套房子是有感情的,现在要给他们改善居住条件,买新房,换旧房,他们或多或少会有抵触情绪。
但是金豆决心已定,她要说服父母,首先说服自己,破釜沉舟,先把自己的那套房改房卖了,筹款10万,然后来找父母商量。父母见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虽然内心不太情愿,也就没再说什么。
随后,金豆带父母去看新开发的小区。小区依山傍水,金豆说,在这边住家有三大好处:第一,这里自然环境好,空气新鲜;第二,小区有公交站,附近有银行,超市,菜市场,生活方便。第三,来这里住的,都是学校老师和机关干部,人员素质高,有好邻居。此外金豆告诉他们,她预定的新居是个162平方的复式房,五室三厅三卫一厨,以后逢年过节回来,再也不用住旅馆了。这一番推介,直说得老两口点头称是,心悦诚服。
接下来,是出卖父母的老房子,86平方,只作价43000,可见房子确实太老。和买主谈的时候,金豆留了个心眼,提出,少收3000元,但要迟两个月交房,这样新房和老房就能做到无缝对接,不用搬来搬去的折腾,上年纪的人经不起折腾。
新房的售价1100元一平方,如果一次性全额付款,可以优惠到1000元一平方。金豆此时有存款3万元,两处房子卖了14万,162平方新房的总价162000元,房子拿到手后接着办房产证,金豆的17万正好全部花光。
钱花光了,金豆也很开心。那年月,人们的观念是生儿养老,而她家都是女儿,她就是要证明,生女儿的父母,不比生儿子的家庭差。
父母亲住得舒心,在家里没说什么,但是在朋友同事们面前,还是掩饰不住开心快乐。老朋老友们夸他们养女儿比养儿强时,他们也不无自豪地回答:“是啊,孩子们都很孝顺。这辈子没想到还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
十、托起明天的太阳
证明了生女儿比生儿子强,金豆还要证明,单身妈妈能凭一己之力,托起明天的太阳,给孩子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
金豆一直把女儿带在身边,从县城,到地区所在的市,再到武汉这个省会城市,甚至外出旅游,都带着她。
女儿六岁那年,金豆带她去上海玩了一趟。在东方明珠高塔上,望着滔滔入海的黄浦江,从层层叠叠的高楼大厦前穿过,女儿兴奋不已,拉着妈妈的手说:“妈妈妈妈,我好喜欢上海呀,要是能在这里读书就好了。”
“是上海人,才能在这里读书。或者你以后考上上海的大学,也可以。”金豆回答女儿,心里却感到奇怪,这孩子,以前曾带她去过北京、青岛、香港、深圳,怎么就独独喜欢上海呢?但她还是把女儿这个天真的愿望,记在心里。
七年后,她得到一个上海售房信息,说是外地人只要在这个新开发的小区,购买100平方以上的房产,就可以解决一家三口在上海的落户问题。金豆一听,正中下怀,趁着五一假期,专程去一趟上海,找到那个小区,选中一套位置和大小都合适的房子。当她兴冲冲地拿着房号回来筹钱时,原先设定的资金链意外断裂,进军大上海的计划黯然泡汤。
这次失利,并没有动摇金豆的决心,只是在计划的实施上更趋于务实。
五年以后,当女儿拿到武汉某高校的录取通知书后,金豆果断出手,在学校附近买了一个学区房。这个只有37.88平方的小套,功能齐全,母女俩住进去倒也自在,重要的是,在这个省会城市,从此有了自己的家,金豆可以在这里照顾到女儿,好让她专心读书。
那时,金豆刚从深圳回来,这边生意还没上路,手上只有3万元可支配。房子总价10万多点,首付两成,花掉两万,再简装一下,又花去1万,已倾其所有。每月800元的还贷,只能从工资中支付。退休后的工资不高,首先是要确保还贷,然后是两个人的生活费,还有一些不确定的支出。
尽管事先就有艰苦奋斗的思想准备,但还是有些始料不及的境遇。有一个月,公司的工资没有按时发放,到月底,兜里只剩20块钱,还要维持三天的生活。那三天,精打细算,早上吃两个馍馍,5毛钱一个,中午吃一碗热干面,3元,晚餐是两根黄瓜,蘸着东北酱吃。
在最困难的时候,金豆都没有向家人和朋友求助,自己默默承受,不叫苦,不叫屈,心里却亮堂着,明白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女儿的明天。
女儿也很懂事,和妈妈一道,经受了艰苦生活的磨炼,培养了生活节俭的品质。这正是金豆所期望的结果。
这样的艰苦生活持续了一年。
第二年,她的生意整体爆发。年底,她一次性把欠银行的7万元尾款全部还清,彻底拥有了这套学区房。
第三年,更进一步,她要让女儿在武汉不仅居有定所,还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武汉人。
路子还是在房产上。政策规定,只要在武汉购房100平方,或购房总款达50万元,房产所有人就可以落户武汉。金豆迅速行动,赶在女儿大学毕业的前一年,卖掉了学区房,另在市中心的一个花园式小区,以女儿的名义,选购了一套100平方的新房。
交房后的第三个月,金豆和女儿拿着房产证,去户籍单位办理了女儿的户口登记。
那一年是2006年,那套房子与年号数字相同,“金榜名苑”小区2006室。自入住之日起,女儿的学习、工作顺顺利利,金豆的事业也更加蒸蒸日上。
女儿大学毕业后,走上了自立之路,再没让金豆操心。
可是,做母亲的,都是操心的命,她怎能不惦记着女儿。直到10年后,金豆在参加一个自媒体写作课学习时,忽然又想到了女儿,想到女儿还年轻,更应该学习进步,于是,她写下了一篇深情寄语——《给女儿的一封家书》:
亲爱的 女儿:
今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面对手机学写作课,听着讲课老师年轻的声音,就想起了你,想起我在无数个夜晚,把储存在手机里的我们母女的合影调出来,久久地注视。
年轻真好,我好羡慕你们呀!
我现在五十多岁了,也有一颗年轻的心。我从微信上看到,有位八十多岁的老奶奶通过写作,出书四部,她还说,九十岁的时候,要实现当画家的目标。还有美国的一位村妇,八十多岁开始学习画画,到101岁那年,成为了世界有名的画家。
这样的故事,激励着我,让我兴奋,同时也唤醒了我早年的作家梦。
我在想,将来我最终要离你而去时,留给你的不仅是物质遗产,还应该有一笔精神财富。
关于人生,我从我的父亲(你的姥爷)去逝的那天起,就已经看懂了。
我的父亲生前,爱穿女儿们买的衣服,爱戴我们孝敬他的手表、黄金戒指,那是父亲每年生日,女儿们送给他的贴身心爱之物,一戴就是几十年,从没有摘下来。但是,在父亲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把我们叫到身边,将这些心爱之物一一退还给了我们。他一边清理这些物品,一边诉说着它们的来龙去脉,是哪一年,什么节日,或是在哪个女儿家过生日,收到的这件礼物。他埋着头,有意不看着我们,我只能看到父亲那一双青筋暴起的粗糙大手,在哆哆嗦嗦地翻找。
那一刻,我眼泪汪汪,不敢在父亲的房间哭出声来,偷偷地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让哗啦啦的流水声,盖住我强忍不住的抽咽。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人这一辈子,什么房子,车子,漂亮的衣服,喜爱的物品,最终什么都带不走。唯有生要活得精彩,走要不留遗憾……
我曾听你说,你在庙里抽过上上签,好运会在三十六岁后,开始发达惊人,成为很有钱的富人。
这话我信,因为,你们碰上了好时代,只要坚持学习,不断补充新的知识,一切都能如愿……
成功路上并不拥挤,因为坚持下来的人不多。
学无止境,让我们一起坚持下去,在成功的路上相遇!
……就此搁笔,我的好女儿。
十一、游学在大洋彼岸
金豆托起了女儿,同时也托起了自己。
她在给女儿买房卖房的过程中,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没有任何生意,能比得上房产生意赚钱。她的第一套学区房,买的时候是2300元一平方,三年后,她要把它卖掉换大房时,房价已涨到4000元一平方。当初10万元买的房子,享受了三年,以16万元卖出,中间没有付出任何劳动,净赚6万元,这才是真正的躺着赚钱。
思路决定价值,她开始对她的生意作结构性调整,将“帽子戏法”升级换代。
第一步,将最麻烦的门窗制作公司剥离,无偿转让给合作伙伴。第二步,淘汰掉服装店,因为这个生意既要租门面,又要请人站店,成本高。剩下的红酒生意,既不要资金成本,也不要经营场地,只要一部手机在手,就能轻松搞定,所以继续保留,直到那个台湾老两口,70岁后告老还乡而终止。
三门生意先后消逝,最后登台的是一门崭新的生意,房产。这情景有点像三国归于晋,蜀吴魏先后而亡,最后冒出个晋朝。
金豆的房产生意,运用的是游击zhan术:打一qiang换个地方,不许放空qiang!
所有新开发的小区,她都要去考察一番,区位优势,性价比高,她就买进一套,等到房价高涨再拋出去,如此而已。她的强项,就在于眼光敏锐,看中的房子,把握的时机,都是最佳,每出一套都能赚大钱。
财富自由了,人也自由起来。
2009年起,金豆每年拿出半年时间,出国旅游。她去过英国,去过澳大利亚,当然,去得最多的地方,还是美国。那边有许多单身女性朋友,通过投资,移民过去,她要去看看她们,和她们叙叙旧。
娟是哈尔滨人,也是个受伤害而离异的女子,金豆和她是在广州的领事馆办签证时认识的,两人惺惺相惜,互加微信,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当时娟是孤身一人赴美,一切都要从头学起,从头做起。五年后,在娟的一再邀请下,金豆又一次踏上旅途。金豆也很想知道,独自在异国他乡的娟,现在到底过得怎么样。
在美国机场,娟熟练地倒车,停车,然后飞奔上路,一气呵成,金豆看着眼都直了。五年后的娟,明显多了几份成熟,自信和刚毅,金豆不由得赞叹起来。
“姐呀,你可不知道呀,我都没敢对任何人说。”娟操作一口东北的普通话说:“我在一个人的时候,不知道哭过多少回。没有办法呀,生活逼的,逼着我向前,要生存下来呀,就必须拼命干。”
在外打拼,谁没有一把辛酸泪?
娟的家,是一套两房一厅一卫的平房,还有一个地下室,是从一个美国老妇人手中买来的。她把地下室改造成两房一卫的住所,租给一个美国人,月租金500美元,这样可以减轻她的房贷压力。
房子前面是一大片绿色草坪,后院整理出一大块菜地,种上了各色蔬菜,这也是中国人的标志性特色,到哪儿都喜欢开荒种菜。不过,这块菜地不但方便了娟的生活,也拉近了她和邻居的关系,因为他们也都从中得到了实惠。
金豆在娟这里度过了几天开心的日子,同时也发现,在美国要想拥有一套自己的房产,看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在盘算着,适当的时候,她也要选定一个赴美旅游的永久落脚点。
金豆的出国旅游,不光是游山玩水看稀罕,准确地说,是游学,边旅游边学习。她的学习兴趣很广泛,学英语,学舞蹈,学走T台,学各种运动,逛图书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就是学写作,践行她的作家梦。
那里有一所华人办的中文学校,聚集着许多志趣相投的朋友。
金豆也结识了一些美国本土的朋友,美容师玛丽亚就是其中之一。一次她去做美甲,见玛丽亚面容憔悴,精神不振,便关切地问:“是不是没休息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女儿生病了。”玛丽亚忧伤地说,“感冒好几天了,吃了药也不见好。”
金豆想,这个因风寒引起的感冒,其实不须吃药,不妨用我们中国的土方子试试,便向玛丽亚介绍了生姜、大蒜、红糖煎水的食疗法。对新事物的好奇,是美国人的天性,听了金豆的介绍,玛丽亚连说OK!OK!但是她家只有红糖,没有金豆所说的生姜和大蒜。不过这不是问题,这两样东西是中餐不可或缺的调料,金豆的住所就有。
制作的过程,是金豆动手,玛丽亚长眼。金豆说,你要学会,以后就可以自己操作了。
当晚,玛丽亚的四岁女儿喝了两碗姜汤,夜里出了一身汗,第二天精气神好转,再接着喝,到了第三天,小女孩恢复了活泼可爱的调皮样儿。
玛丽亚看着女儿开心,更为学会做中国的姜汤而兴高采烈,她以美式的感恩方式告诉金豆,下次来做美甲,不须付费,我送你一次。
金豆也开心,不光是为美甲,还为成功地传播了中国的食药文化而自豪。
她也主动融入当地的文化,星期天早上,跟随美国朋友们,一起来到教堂做礼拜,和相识及不相识的朋友Good morning。教堂的音乐让她感觉万念皆空,很安逸,很放松。有一次竟放松得在座位上睡着了,过了很久才醒过来,脚挪动了一下,却发现地下有一部苹果手机。
本来,这时应该离开教堂了,但她捡到了手机,必须找到失主完璧归赵,才能抽身而去。
谁是失主呢?她看看身边的人,都不像,因为他们手中都拿着手机。再向前看,发现右前方有个女孩,正在一堆书和资料中急急地翻找,又不时地看看地面,摸摸口袋。金豆一乐,就是她了!于是快步上前,拍拍她的肩膀,伸出手机让她看:"是在找手机吗?"
女孩眼睛一亮:“yes,Thank you!”隔着前排椅子扑上来,给金豆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十二、永远的18岁
金豆去美国旅游,其中有一个项目,就是逛图书馆。在图书馆里,她饥不择食,逮到什么就看什么,因为她要学写作,必须通过广泛阅读,来充实自己。
有段时间,她突然有种莫明的孤独和烦躁,巧的是,就在这期间,她读到了《年轻》。这篇只有400多字的短文,像一缕春风,吹散了心头的乌云;如醍醐灌顶,催化着心灵的顿悟。
《年轻》,是德籍美国作家塞缪尔·厄尔曼的心血之作。此人参加过美国的南北战争,做过五金生意,70岁以后才开始写作,特别的经历和丰富的阅历,使他对人的心态年轻具有特别的感悟和独到的见解。《年轻》在美国首次发表时,很快引起全国轰动,成千上万的读者,特别是中老年人,把它视为人生哲理的座右铭和精神支柱。据说,麦克阿瑟将军在指挥太平洋战争期间,办公桌上始终摆着装有《年轻》复印件的镜框,文中的许多词句,常被他在公开场合引用。《年轻》后来传到日本,文章的观点,成为许多日本人生活哲学的基础。松下 公司的创始人松下幸之助说:“多年来,《年轻》始终是我的座右铭。”
现在,轮到了曾在生意场上玩过帽子戏法的中国人金豆。
“没有人仅仅因为时光的流逝而变得衰老,只是随着理想的毁灭,人类才出现了老人。岁月可以在皮肤上留下皱纹,却无法为灵魂刻上一丝痕迹。忧虑、恐惧、缺乏自信才使人佝偻于时间尘埃之中。”
对金豆来说,文中的这个论断,可谓石破天惊,闻所未闻!同时又觉得山重水复,豁然开朗。是啊,自己不正是因为单身一人,忧心忡忡,才有了老之将至的压迫感吗?这个美国人70多岁都还在说年轻,自己才50岁怎么就老了呢?
此时的金豆,犹如一个徘徊在十字路口的迷惘者,意外地看到了一盏指路明灯。
这盏明灯,让她看清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年轻——
“年轻,并非人生旅程的一段时光,也并非粉颊红唇和体魄的矫健。它是心灵中的一种状态,是头脑中的一个意念,是理性思维中的创造潜力,是情感活动中的一股勃勃的朝气,是人生春色深处的一缕东风。”
这盏明灯,还指明了一条永远年轻的正确途径——
“无论是60岁还是16岁,每个人都会被未来所吸引,都会对人生竞争中的欢乐,怀着孩子般的无穷无尽的渴望。
在你我的心灵深处,同样有一个无线的电台,只要它不停的从人群中,从无限的时间中接受美好,希望,欢心,勇气和力量的信息,你我就永远年轻。一旦这无线电台坍塌,你的心便会被玩世不恭和悲观绝望的寒冷酷雪所覆盖,你便衰老了一一即使你只有20岁。但如果这无线电台始终矗立在你的心中,扑捉着每个乐观向上的电波,你便有希望超过年轻的80岁。”
被《年轻》洗礼的金豆,已下定决心,拾起未泯的童心,放飞多彩的梦想,皈依哲人的视界,重塑永恒的18岁心境。
她要大功率开放她的心灵电台,从她的朋友中,从未知的世界中,源源不断地吸取正能量。
她的朋友遍布全美,她打算走遍美国所有的州,去逐个看望她的朋友们。但她的根在中国,湖北是她的故乡,也是她事业和资产的归属地。她只能把一半时间花在美国,另一半时间留在中国。
在国外,她被友情笼罩;在国内,她被亲情呵护。母亲和三个妹妹,都把她当成主心骨,女儿则把她当成人生导师和偶像。
但是无论在哪里,学习,仍然是一以贯之的事。近两年,她的学习兴趣转向新媒体写作,参加了网红齐帆齐的写作课班,也因此结识了一批文友。文友中,她最感兴趣的是苏州人蒋坤元。蒋文友不仅是个出了三十几本书的大作家,还是个资产过亿的企业家,金豆对他有着谜一样的好奇。
今年四月,她从齐帆齐老师那里得知,六月初,作家蒋坤元将在苏州甪直举办新书发布会,新书的名字就叫《四十才是青春》。这个书名引起了金豆的强烈共鸣,因为她的精彩人生,也是从40岁开始的,那年她自摔铁饭碗,走上自主创业之路,历尽风雨终现彩虹,过上了自己喜欢又令许多人羡慕的生活。而今这个蒋文友好像也是40岁起家,冥冥中似有某种缘分,这促使她决定,参加新书发布会,一睹苏州哥的风采。
五月,她提前一个月回到国内,并预订了返程的机票。谁知发布会因故改期,推迟一个月,这就意味着,金豆还得再等一个月,而且那张机票也成了问题。是返回美国,还是留下来继续等,权衡再三,金豆最终选择留下,并改签了机票。
七月七日,金豆以永远18岁的年轻态,出现在苏州甪直的新书发布会大厅,她自带光芒,一言一行都受到众文友的关注,尤其是她的锋芒毕露和巧舌如簧,让老实木讷的蒋作家一再受虐,更是留下一段佳话……
后 记
我所写的金豆故事,到此结束。但是,金豆的人生故事,还在继续中。她还在18岁的心境,还能折腾,还有的折腾。中美两国,空间够大的了,足够她折腾出丰富多彩。
据悉,她正在写她的自传体长篇小说,并在某平台陆续发表。
又听说,她还要写单身女性外嫁系列短篇小说,把她在美国拜访每一个单身女士的恋爱婚姻生活,和面临挑战的故事写出来,为读者带来一个全新的阅读体验。
有兴趣的读者,不妨去陪着她再折腾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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