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白马

风吹白马

风吹白马

by郭斯鸣

母亲这些年常常梦到那匹白马

它曾是外祖父家最大的劳力

拉磨犁地，套车赶集

母亲也无数次想要骑上它的背

都被无情摔下

它也许是习惯了做田间路上的牛

破旧的牛车套在白马的鞍上

赶了一天的路，母亲去认了自己的亲娘

她没有哭，白马在门外卸车吃草

她听到外祖父要把她留下

跨上白马，一路向西

那是开春的风，在黄土高原上刮起

白马鞍缰平稳，鬃毛飘逸

母亲说从那个时候

她才知道，不论拉了多久的石磨

白马依旧是风中的白马

白马想去的方向

才是她真正的家

by郭斯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