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前些日,弟媳问我 “姐,妈妈是不是要过生日了?”
前些日,弟媳问我 “姐,妈妈是不是要过生日了?”
我愣了一下,努力回忆以往关于这个日子的记忆。两年前的某天,姨妈家的姐姐发信息给我说“妈妈今天过生日,和三姨同一天哦”,我才恍然想起给妈妈打了电话。
去年,没人提醒便也没有想起。
所以,我是一个没有记住妈妈的生日的人,而妈妈本身是一个不会主动提起自己生日的人。就这样似乎每一年都差点或者直接就错过了。结婚之后,别人家的女儿作为一个真正长大的人,似乎都特别的注重父母的生日,可是我却丝毫没有改观,一如既往的失忆。
(二)
过年期间,因为疫情,镇与镇之间的路被封了,婆家和娘家虽然离的很近,却也无法走动。有时空下来给她发视频,几乎每次打开视频的瞬间她都是一脸惺忪的从睡梦中被叫醒。我想她大概是太无聊了吧,人群不可以聚集,无法凑齐牌友,真让人捉急。先前疫情还没有那么严重时候,给她开视频,不是在屋前洗衣服洗碗,就是和邻居聊天,没说几句话就催促我赶紧挂了吧,忙的根本没有空闲理我,让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打扰了她。
相比之下,这会确实要懒了很多。别人的妈妈爱看电视,跟上潮流的还会刷抖音,或者自拍什么的,而她除了麻将,什么也不会沾边。记得在北京生活那会,趁着暑假,她来看我。原本我计划着终于可以每日有人帮忙收拾家务了,不想她却成了瞌睡人,大白天也能睡的酣畅。
每每姨妈打视频过来,总要跟我抱怨“你妈真是懒得不行了,总是睡不醒似的”!我也跟她提意见,傍晚时候要出去转一转,溜达溜达,舒舒情,散散怀抱!
无济于事!
(三)
家里兄弟姐妹八个,排行老三。除去母女关系,客观的说这几个兄弟姊妹中她是最最不会过日子的了,这不会过日子的意思不仅在于不擅长家务,也不擅长经营家事,除此以外她亦不擅长跟人谈笑风生,我总觉得她缺少农村妇女的那种泼辣劲,跟人总是客客气气的,一点也不会开玩笑。但是吧,跟爸爸吵起架来,那真是非常彪悍。不可否认,婚后的我变得跟她很像,有时我很讨厌她,也很讨厌自己。
有人说你太讨厌一个人,往往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也许是吧,撇开亲妈亲闺女这层关系,她确实是我不太喜欢的那一类妇女。从小我便羡慕别人的妈妈,别人的妈妈会做很好看的手工鞋子,别人的妈妈蒸的馒头总是白白胖胖的,别人的妈妈总是打扮的很时髦,别人的妈妈总是能把家里拾掇的整齐有序,相反的她也曾努力要做好一双鞋子,蒸好一锅馒头,却往往事与愿违。这些在别的女人眼里轻而易举的事情,对她来说,却有些难。不过,这并不能打击她,不得不承认她有一种越挫越勇的精神,她认为自己总有一天能做好她不擅长的。
为人妻,为人母,都应该培训之后上岗才好,可是世间到底没有这样的惯例,新媳妇都是在日复一日中不断摸索进步,而后变成一个家庭的管家的。结婚30多年了,已经有了孙子孙女,不过在持家这件事情上,她似乎没有什么长进,蒸出的馒头,还是硬邦邦的,像个铁蛋,让人觉得难为情。
(四)
疫情稍微好了一些之后,解禁了镇与镇之间的路。我终于可以去妈妈家了。
没过两天,我有些不快,她也有些不快。一天做中饭,她一脸不满的对我说“你看,你又开始教育,收拾我了 。”原来我看不惯她每顿饭每个菜都做的多的要把盘子撑破,汤汁要溢出来了。“哎呀,不要每顿都做那么多啦,可以少量多样,看看这盘子里,昨日的还没吃完呢”。
她没有说话,兀自的走出去了,我知道自己的语气有些重。她在门前呆呆的立了一分钟,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爸爸和妈妈几年前还是会经常打架,那种动真格的打。心理上,我是站在我爸这边的,毕竟几乎每次挑起事端的总是她。她总能有本事把人逼到火冒三丈,逼到往南墙上撞。当然,爸爸也有不对,作为一个男人来讲,他缺乏一点点责任感,什么事情总是慢吞吞不急不躁的。他们俩的婚姻,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猜大概是前世的两个冤家,上辈子没有平掉的债,这辈子又来相互折磨。
对于爸爸,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委屈,毕竟每次吵架他都不会吃亏,一时的气愤,来的快去的快,饭不会落下任何一顿的。而对于妈妈来说,每次理亏却又总是伤心很深的那个,吵架的余波能折磨她很多天,让她没有食欲,没有精神做任何事情,这个时候她就更能睡了 从早到晚到夜里。我想,她应该是觉得这辈子的婚姻是不幸福的,爸爸不仅不像别人家的男人那样顾家,能赚钱,能不让女人操很多心,最让人着急的的是不能温柔的对待她。
所以当她跟我说她把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介绍给我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惊讶,因为在她看来好男人唯一的标准就是性格温和。而行哥恰恰是!
(五)
早上,小侄女一睁眼就跟我说“姑姑我们给奶奶打视频吧,今天是三八妇女节”。
是哦,今天是妈妈的节日呀。虽然我对这个节日不太感冒,但又转念一想,真是一个好节日,起码是一个专属女人的节日,让像我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儿能记起妈妈的日子。
离家几天,有些后悔,尤其是有人跟我说没有以前温柔之后,这提醒我是不是对自己妈妈太苛刻了。昨日在外面逛的时候,买一本日历,一页一页的翻过去,一月一月的把家人的生日都做了标记。想必,以后再不会忘记她的生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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