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瑜伽馆碰见了有16年没见面的中专同学,相遇时两人都对视了双方一眼,怔了许久,然后勉强地挤出了一些笑容。
“好久不见,还好吗?”
“好,你呢?”
“也好。”
我的思绪犹如白茫茫的雪往下飘着。
她曾经是我的同桌,也是一个热情外向的女生,每周四下午没有课时,她总是会约一群同学去她家玩。我们在她家自己买菜,自己做饭,然后一起玩纸牌游戏……。我们在一起渡过了最愉快、最单纯的那几年中专生涯。
匆匆地结束了中专生活,毕业后我们分配到了同一个城市的两家不同的外贸公司,我们仍然继续着我们的友谊。下班后我们经常会约着一起逛逛街、吃吃饭,偶尔还会把自己刚认识的新同事介绍给对方认识。
有一天中午,她给我打电话兴奋的跟我说晚上下班一起吃饭,顺便介绍一个朋友给我认识,并约在了一家比较豪华的酒店。我正郁闷,我们刚刚参加工作,哪有这么多的钱去这家豪华的酒店吃饭呢?没等我说完,她的电话已经挂了。
晚上我如约来到了这个酒店,一进这个酒店的餐厅,就看见她和一个中年男人偎依在一起,她的头靠在那个中年男人的肩上,眼睛微微闭着,那个中年男人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一只手撩着她的头发,时不时还亲吻着她的额头。她沉醉在这个里面了。
我轻轻地走了过去,坐在了她的对面,她睁开眼,脸上的红晕还没来不及消退。
“茹,你来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汪雨星,也是我们公司的副总。”
“星,她是我经常跟你提到的好朋友—茹”
我向对方点了点头,顺便仔细观察一下那个中年男人,稀疏的头发下一张国字型的脸,干瘪的额头下方摆着一对粗短的浓眉,一双眼睛就像在葫芦头上挖了两个洞,体态偏胖,特别是中部的凸起的部分,就像女人怀孕了8个月。我心里莫名的难受,这个男人岂能配得上我的朋友?我僵硬的笑了笑说了一句:“汪总,你好!”中年男人连忙摆了摆手,笑着对我说:“你是晴子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别客气,不要叫我汪总了,就叫我雨星。来,要吃什么随便点。”
我望了望我的朋友,她实在是给了我一个超大的“惊喜”,我希望她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她向服务员挥了挥手,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过来,她熟练的点了几行菜和一些茶水(看得出她是经常来这里的)。那个男人不停地往我们杯子和碗里斟着茶水,夹着饭菜。看得出那个男人是很会照顾人的,那献殷勤的程度完全可以跟武汉夏天的太阳杠上(这也难怪,他的年龄都可以当我们的爸爸了,还有不会骗小姑娘的吗?)。
整个吃饭过程都是在听那个男人述说他的创业史和家庭史:由于他经常加班忽略了他老婆和孩子,所以老婆跟他离了婚,孩子由老婆带着,他每个月给孩子5000元的生活费(在2002年每个月给出5000元是一个巨大的金额)。因为我很不喜欢他说的这些话(这是在显摆他很有钱呢?还是因为离婚了,他对孩子的亏欠给出的弥补?),所以我心不在焉的听着,但晴子却不一样,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慢慢的把那个男人抱的更紧,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他倆……。
吃过晚饭,晴子对那个男的说,“我送茹出门打车,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和她快速的走出了酒店。
“你怎么能跟这种男人在一起,他的年龄都可以当你爸爸了,你太鲁莽了,你妈妈知道吗?”
“茹,千万不要让我妈妈知道了,我妈妈的性格我很了解,如果被她知道了,她会打死我的。”
“那你还敢跟这种男人在一起?”
“我真的很爱他,他是我的初恋呀!我不能没有他!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今天晚上不回家了,他已经开了房,但我跟我妈妈说了是在你家过夜,你千万不要跟我家打电话啊!”
说完她拦了一辆的士把我塞了进去,回到家我久久不能平静,我的朋友怎么会这样呢?她不是一个追求金钱的女孩,难道她真的是一头掉进了这个男人的温柔乡爬不上来了?
第二天一早,她跟我打来电话,听得出她说话有点羞涩,但是话里行间都透露着她对现在的恋情很满意,她觉得自己很幸福。我真希望她的幸福永远定格在这里,不要抽身。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也听不进别人的劝告。她跟我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偶尔我们在一起吃饭,她都会事先设计好:跟她妈妈请假,借口是去我家睡觉。然后跟我吃完饭就去找那个男人。
有一天她很难过的来到我家,告诉我她跟那个男的吵架了。我看她心情很低落,想安慰安慰她,就主动提出留她在我家过夜,并且跟她妈妈打了请示电话,她妈妈很相信我,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这才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在我家过夜。
本想安慰和劝告她,要她不要再深陷。谁知她不但听不进我的话,而且还在我家跟那个男的打电话,哭着哀求那个男的,要他再想清楚一点。那个男的在电话里对她说了一句:“那你现在到我家来,我们还可以再谈谈。”她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连忙说:“好,我现在就过来。”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把电话跟她挂断了,她发疯似的狂抓我的手问我:“为什么要挂断她的电话?”我狠狠地骂起了她:“你看你现在像什么?像一条摇头摆尾想要获宠的哈巴狗,你现在不许去他家,否则你真的就卑微到了尘埃里。”她听不进我说的任何一句话,坚持穿鞋想往门外跑。我拦在了门口不许她出去,大声的呵斥她,“如果她今天出去了,我就把她和那个男人的恋情告诉她妈妈。”
她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怔了怔,然后对我说:“我们的友谊从现在起到此结束!”然后疯狂地冲了出去……
我最终还是没有把她的事告诉她妈妈,因为我真的害怕她妈妈会一不小心把她打死了。
从那天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了,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两年后,她不知道听谁说我要结婚了,她跟我打来电话,要我送张结婚请柬她,我以为她是要跟我冰释前嫌,我特意挑选了一张带有我结婚照片的请柬送给了她,我期望在我最隆重的日子能够与她重归于好,但她最终还是没有来参加我的我婚礼,她要别人给我带来一句话,一句让我终身难忘的话:“休想得到她的原谅,她要让我尝试到从希望到失望的痛苦。”
这次在瑜伽馆碰见了她,我真的很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她有没有原谅我?但是从尴尬的笑中,我猜测出我们的“恩仇”终将会烟消云散的,我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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