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观后感
门外快吵死了,假装都听不到。
小时候总觉得单纯简单是格外可靠的定心丸,例如齐衡带给明兰最初的关于爱情的隐忍和情悸,早期的爱情朦胧又虚幻,在现实和对方的过量冲动下,是扼杀在时代网络下的记忆。长大后,开始追求踏实和稳定感,善于用各种逻辑推断可能的走向,例如明兰对于顾廷烨,由最初对于顾廷烨心思的感动,到最后想和他并肩守护家庭的勇气。她是一直成长着的。
如果顾廷烨没有过失败和背叛的回忆,他也不会是后来那么知道分寸,用尽一切守护明兰的人了。但是,有些人能走到那一步,也是天赋。去年我看这部剧的时候,一个人呆在上海的房间里面,外面在过年,路上黑黢黢,冷清却刺激。有些人的出现是只为了满足刺激这个词的,关于存在的合理性,我是相信的。
齐衡是顶端的人,他有显赫的家室,完整的才貌和没有受过伤害的灵魂。我相信有一种谈恋爱是就算多相爱,在一起也是很难理解对方的,例如齐衡与明兰,他的地位怎么会懂得明兰低头的道理?横冲直撞可能是一种美好的冲动,可能也是对现实蛮横而没有水平的挑战。拥有了,也是护不了的,想不到只能是对于最初的诋毁,最后可能演变成怨念而已。上有严母,下底气不足,阶层观念可能本身不该有而存在,身处现实,又如何能许凌驾现实十万八千里的愿望?我们可能都是尘世里面零零散散的可怜人,愿望要实现,一定是要以清楚现实为前提的,而齐衡是不懂的,他的心思,只有给明兰的一句“想娶她”的戏言又或者是真心话而已,而真心话,本身可能也是会作为晚年的戏言。他一定是圆满的,有个看清了风云的妈妈为他决策谋划着一切,只是这个谋划里,没有他想不想要的选择题,只有必然要接受的答案。这也是针对他性格的最好结局,他是做不到顾二叔那样的。是只有郡主那样的母亲,才会有齐衡那样无可挑剔的小公爷。
明兰和顾廷烨是相互救赎的两个人,他成熟的背后疮痍积累得深厚,他会像个孩子似的责问明兰关于他的事情为什么不妒忌,他也是威风凛凛的英雄,战场生活场运筹帷幄自信而有分寸,私下里心里放不开,一直疑惑的,是明兰有没有喜欢他。深刻体会过失去的人才会懂珍视身边的可贵吧!明兰才是最后能让他完整的。歌词里在说“我一生太清醒太无力。”而明兰,她从头到尾其实都是克制而理性的,这是她成婚前一贯的生活方式,善于察言观色,洞察人心,利用现实的规则去完成自己的计划,对于爱情,她一直采用妥善的不过分迈步的方式,使旁人抓不到把柄。而相对于小公爷齐衡的冲动和伸张,她最终也落定了小公爷幼稚而不去思考的定论。初恋美好而纯真,小公爷是满足她所有想象的男主角,却不是生活中该有的选择。诚然人要有追求,要有愿望,而生活本身不是浮在云端的琴棋书画。感情,要落到地面才有上浮的快乐。有时候要看待一个人,并不是要见他资本如何雄厚,也不是要看他心境如何清澈,而重要的是在某个地方,他是否愿意以你的心意,撑起你憧憬的天空。
而对于顾廷烨,收留曼娘是他性格的必然,早期轻狂,又一副侠义担当的做派,由于识人不清付出代价,才能学会有所选择。曼娘的爱是自私的,或者她根本没有强烈的是非观和爱恨观,但是对于底层民众来说,爱的需要是满足生理需求的产物,一个吃不饱穿不暖,时刻担心着明天去哪儿的人,又怎么来得及有心力询问旁边的人是否是真爱?!见过太多底层,老实吗?本分吗?关起门,也是两个人搭伴过日子的,只是聊天话题永远是哪个更便宜或者省多少钱而已。不合适是不合适,无所谓怪罪,我从未想过失去你,也从未想过留下你,我在意的,只是明天的温饱和质量和以后的温饱和质量而已。没有几个女人真的愿意去干那种生活的,否则拜金一词就无用武之地了。可能底层冷酷和现实,家族中,总有一代要经历这种痛处向上的。
顾廷烨给了明兰一片天地去发挥她的才干,智斗顾家婆,调解张家沈家恩怨,衷心地帮他守着家,许多感情都已经明确用行动表示。我相信他曾经也一定疑惑和迷茫过自己应该的和不该的,发现背叛的瞬间决定给对方机会坦诚,他一定是痛苦的,纠结的。生命中相信他的人没有很多,相信的,最后却一个个都丢给他假惺惺的影子,世界应该是塌过的,最后的毅然从军显示着顾廷烨与现实的和解:他不再去靠任何人,任何家族名声。此时已经没有什么能动摇他的。
爱情,最终还是要为了人格的补充,人格中性格的缺点和不稳定。合适与不合适,本身就是建立在需求的基础之上,需求,需求不是爱情吗?可是爱情最初,不都是因为需求吗?
张桂芬是英姿飒爽的英国公独女,她骄傲,冷僻,但是不擅长家事,谁会想到被小妾气得下不了床的张大娘子会转身在马场上朝气蓬勃地投很准的球呢?但凡宠爱,都会有缺陷,年迈的英国公为守护女儿蹒跚地跑向早产女儿的房间,一句:“女儿尽孝了”,顿时像是万念俱灰。对于沈将军之于张大娘子,他是懂得他的珍贵的,而对于往事的留恋,使他埋着小邹氏这个定时炸弹,对以往的愧疚造成了对小邹氏孩子心性的一再纵容,他也是蒙蔽的。
全剧都贯穿着批判着宠妾灭妻的观点,宠妾灭妻是纵容以下犯上,是纵容家宅不宁。盛家如此,沈家如此。能作为“妻”的大多是家教良好的家庭出来的女儿,不懂事如盛家大娘子王若弗,却也有大气而了解形势的一面。而遇事一哭二撒娇三晕倒的妾室林噙霜一直像女儿灌输着所谓的自己战胜“命运”的招数。最后的失败,其实是象征着门不当户不对所缔结婚姻的失败,眼高手低过分自满看不清趋势的结局是惨重的,而还有一点可能忽略的是,墨兰和梁六郎没有牢固禁得起风浪的感情基础。
之后的张沈两家的宠妾灭妻的剧情牵涉了朝政,是对该观点批判的深化和递进,却也有新思想在里面,“家不足,又如何保国?”看似外表是政治联姻,其实也是由于宠妾灭妻造成的政治问题。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记深远。”盛家之后的繁盛一定是和明兰父亲和母亲有大关系的,父亲懂形势,懂社会,他懂得埋头保存实力而不去贸然出头,也是一种中庸之道。社会是需要这种人的,或者是社会和地位会把盛家父亲逼着变成那种人。
顾家盘根,或许人会为了自私的欲望撒点小谎,最后变成绵绵不断的大谎。真实吗?现实不就是那样的?无数的两面,看不清的三刀,直来直往的,通常被贯之以不懂事,去隐藏面孔是社会赞成和默许的方式。有些人看似不缺乏实则可怜得很,戏演多了,也难免失了从前的本心,还是要长远点的,不能被眼前的利益熏得迈不开脚,诚然人生会起起伏伏,到大致的趋向是一定有的。时代和家族的盛衰是所有人选择的集合,任何人都是逃脱不了的。选择和代价常常不合人心,不如意的人们拉开窗户,对着命运一顿臭骂或者痛哭,而选择的时候,就应该有底气地说一句能承担后果的。
冬天的时候,室内盆栽仍然生长着活泼的果蝇,不论外界多少困苦,总会有活着的根苗。而若换个时代,换到如今,小公爷和明兰就有可能了吗?其实是不可能的。阻碍只是换个表达方式而不会无影无踪,内容和形式,也只是一种辩证而已。没有资本如何去捍卫呢?捍卫不了又何必强制争抢着一起受苦最后扰乱美好的初衷呢?实在是说不清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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