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父亲惹哭了

今晚的夜空 颖瑶 摄

今晚在家吃饭，为了避免婆婆抢着洗碗，我吃得比往日要快一些。吃完赶紧下桌，拿着我的碗筷占据了洗碗池边的位置。

婆婆已近80，虽说精神矍铄，动作轻巧，但让老人家又是买菜又是做饭还跟我们抢着洗碗实在过意不去。

我开了热水，锅碗瓢盆开始洗起来。今晚吃大闸蟹，骨碟饭碗一堆，我陆续到桌前去把空碗收回来，以便流畅地进行我的洗碗工作。洗着洗着，突然想起前年中秋，也因为洗碗的事情，我把父亲弄哭了，老头儿无声啜泣着，边洗边哭，我们去丝毫没有觉察到，仍然谈笑风生，一直到妈妈进厨房，无意中发现爸爸的异样，大声说：“老头子，你怎么哭了？大过节的，哭什么！”

我这才意识到不妥。当时父亲也和我今天的举动一样，早早吃完，抢着洗碗，中途也时不时出来收空碗进去洗。因为过节，小弟一家从罗湖来南山，难得一聚，不仅菜式丰富，话题也此起彼伏，聊得甚是开心。看到父亲时不时出来收碗，我的职业病又犯了，像对学生说话一样说父亲：“现在不要收，大家都还没有吃完，这么着急干什么！”父亲默默地返回厨房，我以为什么也没有发生，却没想到父亲已经偷偷哭了一场。

母亲的劝慰传到我们耳中时，大家都愣了，谁也没有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爱开玩笑的父亲会计较我这句脱口而出的话。我承认我的确有些随意，但本意并不是责怪父亲扫我们的兴，而是想让父亲坐下来和我们一起聊天。不过我脱口而出时，完全可以说：“爸爸，先不要洗，坐下来一起聊聊天嘛。”这样就不会把父亲惹哭了。只能说我面对亲人时，往往忽略了尊重，把本该传达关心的话用了简单粗暴的语言，难怪会伤害父亲。

虽然当时以及第二天我都郑重地给父亲道了歉，但父亲过了好几天，才恢复他快乐的本性。

今晚，我抢着洗碗，不时出去收碗的行为和父亲如出一辙，却没有人说我不应该，假设先生说我，我会哭吗？会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