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从僵硬沉重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便赶回到了学校,仿若不相干的两个平行世界般。明希有些陌生这里的一切,好似重新认识了一遍这里,他开始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一周过去,回来的第一件事是销假。初请假时他只请了两天的假捎带着周末,之后的三天假是电话打给导员让同学之后补的,他得先把假销了。过去之后,询问是避免不了的,电话里总说不大清楚,听过我的一番解释,导员才放了我走。每一次面对导员都有一种面对老师的肃穆与卑微感,而这次耗了太多心力的缘故,他没有注意到自己与导员说话的态度已在不知不觉改变了一些,多了些平视,少了一分怯懦,这变化总是好的。
回来了一天,在宿舍呆了近一天,什么都不想做,发呆,一下午,他都在宿舍里,没有睡,直直发呆。
假若他哪天死了呢,他会后悔吗?原来在乡邻的眼中自己已不知觉是个能扛家的大小伙了,可是自己呢?真的如此么?忙着加一些兴趣所及的社团,忙着腐朽在宿舍,不知未来过着,这还远吗?明希沉默着,心中的答案隐隐约约,但他并不愿承认,他才刚满十八岁而已。他还是个刚踏入大学不久的新生,他不想过早的结束这“轻松”的旅程。他继续沉默着。
田径队的训练暂停了下来,但他今晚突然很想去操场跑跑,他能感觉到自己情绪的沉闷,他所能想到的唯一的发泄方式便是跑步。已入冬,运动场昏暗的灯光照耀下,只有稀疏的人在流动着,大都是情侣,真正来跑步的人双手可数。并不如何高大的凤凰山此时正被动的影响着附近的建筑,包括这所建在山脚的学校,山岭带来了常年四季的山风,夏天清凉,冬天便发了威,刺人的风呼啸着肆虐。
明希此时正迎着风跑动,略有些费劲,但感觉还不错,最开始他如此评价。过了两圈热身后,他已沉下了心,专心听歌,专心跑步,忘情的跑着,赌气般的跑着,没有保留,他的世界只剩下音乐,他钟于此种状态。在自己想做的事面前,时间总是有些不够用,他已经跑了过一个小时,他不知乏力,不知疲累,还在跑,这时候室友一个电话过来,他停了下来,状态也随之脱离,身体感觉到了极致的轻,极致灵活,仿若一支鸿雁,他知道这只是一种假象,但这不妨碍他喜欢上这种状态。
接了电话,却不是什么正事,话筒那边传来齐博龙的声音,
“明希,你在哪呢,回来帮我带份饭么?”
“没时间,我这会在操场呢,还得过会回去,我也不去小吊口啊”我漫不经心回道。
“那行吧,我再找其他人。”
“嗯,你再找人吧。”
挂了电话已没了再跑的欲望,静静地走着,后背一片冰凉在提醒着他穿上外套。拿了衣服,继续听歌走着,打电话给自己的朋友,想打的都打了通电话过去,统共也没几个人罢了。他之前一直是不太善交际的人,当然,现在还是。给乐乐打,没人接,他比较意外;给王宇打,接了,话筒里传来的却是嘈杂的游戏声,匆匆聊了几句,匆匆地便挂;给冯培打了过去,终于话筒那边安静了。
“这晚了,在干啥呢?”
“没干啥啊,宿舍看书么,你咋还这会打电话过来了?干啥呢?这晚的了。”
“我也没干啥,刚跑完步,打个电话谝谝。”
......
聊了半多小时,没有在意聊的什么,他只是想单纯地找人聊聊天,说说闲话。
挂了电话,心情明显好了许多,抬头望天空,可惜只有一轮清冷的月挂在那里,没有星星出现,一股冷风迎面吹过,他情不自禁紧了紧领口,口袋里的手放的更里了。时间已是不早,公寓的阿姨即将要关门了,不再流连这里无人的静寂,他转身出了场地,走向公寓。
回到那一方狭小的空间里,乐乐的电话随之而来,他接了。
“我刚还在做程序设计呢,没拿手机,不好意思啊,哈哈!”电话里传来熟悉的笑声,他也跟着笑了起来,调侃道,
“还以为你干啥呢,那么长时间不接电话,没啥事,就是问候你一下,给你打个电话还没人接,大忙人啊!”
“看你说的,你的电话我敢不接?这不是有事么,你看我一拿到电话不就打了过来了嘛,咋了?失恋了?有啥问题尽管跟我说,我帮你来开导开导?”
乐乐开玩笑地说。
“我可没事,关键就是有事我也不能找你开导啊,就你这水平,不误人子弟就不错了,我可不敢。”
明希哼着一脸嫌弃的语气,不留余地的打击着他,
“看你说的,好歹咱也是上过心理课的人不是,哈哈!”
“我去,你可真够自信的,搞得好像我没上过一样,行啦,不跟你谝了,睡觉,我明天还有课呢,明天的课要是没听懂,你可得负全责!”明希不怀好意道。
“行行行,可不敢打扰了你的睡眠,我也该睡了,拜!”
“拜!”
结束了短暂的闲聊,时间还有些早,这个时候他才慢慢地回归了状态,糟糕烦闷的时候,放松放松,发泄发泄总是好的,他很注重自身的心态,跑步让他收获很多。宿舍灯还亮着,室友还都不怎么有睡意,这让他略有些无奈,再次注意到这里,他莫名有些反感,这间宿舍和学校就像两个对立的世界,界里界外巨大的落差感让他突然很不习惯,不再去看,只提醒了他们关掉声音,宿舍一下子静了许多。
这一天即将湮灭,明天又将会是新的一天。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