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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城,熟悉的人

陌生的城,熟悉的人

作者: 夏山次 | 来源:发表于2023-09-22 09:14 被阅读0次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这是此刻站在宝鸡凤翔街道的我最深的感受。

    就像陈奕迅《好久不见》里唱的---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想像着......只是歌里更多是对爱的重逢的期望与企盼。于我,此城,更多的是一种追随、一种仰慕,一种致敬。对这个曾经点亮我人生的人。

    这个发愿从疫情前就开始了。一晃,三年匆匆过......

    2019年4月初,从山东出差回来的高铁上。夜深了,昏昏欲睡,偶尔瞥见路灯昏黄的近光,远方城市的微光。火车与铁轨撞击的哐哐声与车厢乘客走动的声音。突然,我被深夜到站广播里的两个字惊醒,不知哪里来的能量,快速拉着同行的伴儿,“嗖嗖”冲出车厢,一改平日的文静内向。

    很清楚地记得同伴的惊愕,头顶月光的清亮,女乘务员的制服和她站立的姿势。

    那就是“渑池”。书本中、脑海里《和子由渑池怀旧》中的渑池在那一刻被激活,它原来就在这里,车途经河南三门峡渑池县。

    我破天荒地要求与那两个字合影留念,并絮叨地念起诗文,像极了《西游记》里的唐僧。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

    往日崎岖还记否?路长人困蹇驴嘶。

    心愿在那一刻生发。走你走过的路,这大概是意义。

    此时,站在苏轼第一次出京任职的地方---凤翔。大街,干净的路面,两侧槐树有千般妩媚,光影拂面,无一丝燥热。马路隔离栏有种小家碧玉般的精致,紫色、黄色、红色的喇叭花怒放摇曳。戴笠的老翁一脚跨过,不好意思地伸了伸舌头,如少年般羞涩。

    涩的还有刚刚26岁的苏轼。宋仁宗嘉佑六年崇政殿考试,他一举中第,被朝廷授官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判官之职,掌管五曹(兵、吏、刑、水、工)文书。

    三年多,疏浚东湖,引泉水注入,沿岸遍植柳树;太白祈雨,赈济灾荒;组织慈善募捐,建孤儿抚养所,政绩就在一篇篇诗文中。

    《凌虚台记》云:“夫台犹不足恃以长久,而况于人事之得丧,忽往而忽来者欤”,讽太守陈希亮狂妄自大。只因当时年轻气盛,人生第一次历练,骄傲之气与才华一同外显,却遭到陈希亮责骂,责罚,胸中满是傲气与不服,便借机报复。

    多年以后,经历宦海浮沉,他恍然大悟,当年陈希亮的敲打,事实上是出于对自己的爱护。后来为陈希亮撰写的墓志铭就是一种感激与回报。

    《喜雨亭记》:“亭以雨名,志喜也。古者有喜,则以名物,示不忘也”。几次虔诚祈雨,有欢喜,也有失落,但结果是好的。老百姓欢呼遍野,但最快乐的人却是苏轼。为纪念这次喜事,便有了亭子上的碑文。

    从现代科学眼光看,雨不是祈来的,但在当时,对民生而言,的确是功德无量,也是苏轼做官为民、一心为百姓着想的初心。

    走在今日的湖岸,看到碧波荡漾,船儿动,鹅儿游,耳边似乎响起苏轼云:“闻昔周道兴,翠凤栖孤岚。飞鸣饮此水,照影弄毵毵”。曾经的“饮凤池”,相传周文王元年,瑞凤飞鸣过雍,在此饮水而得名。

    走在今日的湖岸,看当年林则徐流放新疆和左宗棠西征时种下的柳树,均已壮如怀抱。不用数树的年轮,抬头便看不见灿灿日头,只因树枝编制了密密麻麻的阴凉席。

    他们记录了过往的岁月,见证了时间不老的成长。

    走在今日的湖岸,赏被树环绕的各类亭台楼榭,均有历史的沧桑感。古色古香的亭檐能清楚地看到鸱吻以及醒目且诗意的名字---断桥、宛在、沧浪、喜雨、君子。

    君子亭周边有苏轼亲自植下的百杆竹,亭亭玉立,随和煦微风拂动,沙沙作响,在其中穿行,一晃神,有种穿越回宋朝之感。

    于我,这是陌生的城市,处处写着新鲜。我用一万五千步完成了追寻。

    于我,这里有熟悉的偶像苏轼。一样瓦蓝的天,一样静谧的路,时空不同,我们相会。

    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这就是全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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