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6点多,将审阅好的文件发送给同事后,下班,太阳尚未完全落山,空气里尚有正午的余温,道路两旁的树木翠色欲滴,给人温暖又清爽的感觉,心里便十分轻快起来。
决定去理发。头发大部分白了,上次理发,理发的老板娘让我焗油,我没焗。
这段时间,不少同事关注我的白发和年龄,抗不住压力,我在家自已焗了—下,效果不论,但省钱了。
去理发的路上,碰到了学校餐厅一位工作人员,他原来在学校开过澡堂,十分健谈,同行了一会。
他感叹现在的学生真难管,稍说一句就拧着脖子别楞别楞的,说轻了没效果,说重了又要死要活的。
我说我们也不敢放开手脚管,不敢违背教师法和未成年人保护法,靠得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他便回顾他上学时老师怎么揍,揍完还没事。最后总结现在的学生太脆弱,到社会一定会吃亏,社会不会护着他们,它可不管你吃的是热的凉的,社会是晚娘。
“社会是晚娘”,比得很形象。
分岔路和他作别时,他还意犹未尽。看来他应是一位很关心教育的社会不知名人士。
马路一半用黄色的塑料墙隔断,穿过马路,再穿过一大片房屋的废墟,就到理发的小店。
路上的残垣断壁,颓败的让人感慨。城市扩建仍在进行,原来的村落已不复存在了。相信很快,废墟便会被清理,村居将不留一丝痕迹,代之而起的是林立的高楼和现代化的小区。
村落存在的明证将会连同记忆永远消失于时光,就像它重未出现过一样。
一切拥有,终将失去意义。一切生命,终将消亡。所谓的恒常,根本就不存在。
理发店就在道路的旁边,价格十分便宜,才十元,这是我喜欢来此的主要原因。另一原因是店里的女老板理发技术过硬,会刮脸,比城市大街上的装修豪华设计高档的店里的理发师好多了,他们是掂不起来刀的,而且收费动辄几十上百的,我甚是看不上。
说是老板娘,其实只有她自已。40多岁,离异,最近似乎新找了对象,经常在店里帮忙,气色比愿来好多了,人也活泛许多。
我让她尽里剪短些。快剪完时,我问她短发是不显脸大了。她会错了意,十分自豪地告诉我她胖了十多斤,然后对胖瘦和减肥发表了一番看法。
谈别人胖,是忌讳。她没有生气,反倒显得开心。
我还是解释我说得是自己。
她感叹,理发的人越来越少了。附近居民都陆续迁走了,人当然少了。我安慰她,楼建好后,他们会回来的。
这种安慰很无力,解决不了她的现实问题。
人各有悲欢,平常人的悲欢更让人无奈。这就是生活,这是必须承受的重量。
薄暮时分,外面忽然起风了,风势越来越大,尘土加着纸屑漫天飞舞,天阴沉沉的,门的开合发出响亮的撞击声,所有的物件和人都似乎处于飘摇之中。
理完,我赶紧回家,加入到在风中飘摇的匆匆行进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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