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虑到必须改变眼前这种处境。我看了看,觉得直接说出自己对那台收音机的想法更为恰当一些,最好是直接找那位男主人商谈,因为他是男主人嘛,在关闭收音机这件事情上无疑他能够起到比别人更大的作用。我站起来,走到正在玩纸牌的男人面前,他带着疑惑的神色问我,“怎么样,在这里呆得还暖和吗?”
“暖和是暖和,”我回答道,“但是,我感到我似乎无法忍受那台收音机发出来的声音,它使我感到头痛。”
男人看了看那台收音机,又回过头来对我说道,“对不起,关于这一点我们根本没有想到。你要是知道,我们从这台收音机被买回家里来的那天起就在忍受着这些声音了,最开始我们感到有些不习惯,后来转而努力从这嘈杂的声音里辨别出一些正常的声音,以此来安慰我们自己这台收音机没那么糟糕,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们有些责备了。”
“责备?不不,完全不是那样。”我赶忙说道。
“不,事实上你是对我们的收音机很生气,刚才我只是注意到你很生气,但完全没想到是因为这台收音机,这你得原谅我们,因为这台收音机买来的年头太久了,要不是你现在突然对我提起,我们早已忘记最初那会儿这台收音机是怎么折磨我们的。”男人说道。
“不,我很抱歉,但是这台收音机事实上的确使我感到难以忍受,”我说道,“我很少听到一台收音机里面竟然发出这些嘈杂的声音,请原谅我这么说,但我还是想问,既然你们刚开始也感到对此很难以忍受,为什么干脆不丢掉它呢?”
“你现在对我的建议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孩子,”男人说道,“我们已经忍受了它这么多年了,以致于早就习惯这样一种声音了。现在你在半夜里突然来到我的家里,尽管我们将会一致认为关掉收音机不仅对你,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这好处就是我们都能够享受一个安静惬意的夜晚了,但是我恐怕现在还不能够满足你的要求。”
我感到有些垂头丧气。或许是因为男人实在是觉得可怜我,而且在我们谈话的这会儿,他的女儿、妻子甚至是两位老人都在看着我,努力透过这嘈杂的声音听清我们的谈话,但我想他们已经知道我们是在讨论什么了,因为我们谈话中途总是看向那台一直在播放声音的收音机。
他的妻子放下身边的毛线团走了过来,向丈夫询问我是否对那台开着的收音机感到难受,丈夫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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