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婆,今年72岁,已经满脸皱纹,白发婆娑,牙齿也掉了。也许是大半辈子都过于操劳的原因,外婆和她的同龄人相比,看起来总会显得苍老许多!
那天午饭过后,我在厨房简单收拾着。我问外婆晚上的青菜吃什么呢?外婆说,我们家地里种了很多,我去摘一点回来。我说,那我们一起去吧。
菜地是全村人集中在一块的,这些年都在外面工作几乎没来过,样貌也变了不少。很多地如今已经无人打理,外出打工的人多了。还发现以前能通到地里的大路突然不见了,因为在农村,总是有些爱占便宜的人。两家相邻的地,爱占便宜的一方就喜欢多占一点,每次挖地就占一点,占着占着路就没有了,只能绕着小路走。我随着外婆到地里,菜是像外婆口中所说的很多,但显然已经不如从前种的好了,杂草也多。以前的菜可是外婆挑了一担又一担的粪水淋下去的,可能现在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她了,外婆已经不再是当年挑着担还能走得飞快的外婆了。
小时候,外婆种的菜,都长得特别的好。外婆一向好心,经常会送一些给需要买菜的邻里邻居。也种很多杂粮,如红薯,木薯,甜薯等。每年还种很多萝卜,腌制萝卜干。我经常会跟着外婆到地里拔萝卜,外婆如果有别的事情忙不过来时,她会交代我自己去地里收回来,洗干净等着她腌。而我又比较贪玩,一放学就跟同学到处玩,把收萝卜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等到天黑回家,萝卜没收回来就等着被外婆骂。记得就是在那段时间,总会因为一些小事或不听话,我经常被外婆骂。很多时候,我跟她顶撞生气了就跑回自己的房间,把门关着,故意拿不吃饭来气她,外公就会来敲门哄我。我知道她骂也是骂我的不懂事,但骂归骂,外婆从来都没有舍得打过我,哪怕一次都没有。是外公外婆给了我很多的爱,给了我温暖的童年。
记忆里的外婆除了爱唠叨,也是勤劳善良的,在辛劳的日子里日复一日,任劳任怨。我们当地比较常见的有粽子,菜籺,油炸籺,糖搅籺等其他小吃。每到端午节和中元节外婆都会包粽子,其他大大小小的节日也会做些小吃。但外婆总会被舅妈吐槽,说外婆的做工不够细致和精美,事实也是的。在我太小的时候不会在乎这些,有吃就行,稍微长大了自然就懂得区分好与不好。外婆是独生女,在原生家庭里面有点娇生惯养,很多事情都是在当家以后才自己琢磨,我认为也是正常不过的,又或许真的是不够手巧和聪明吧。
外婆和舅妈分家已经几十年,她们之间的婆媳关系处不好到今天也已经几十年了,小时候觉得是因为舅妈太凶,所以处不好。长大了才懂得,外婆身上的原因也有很多的。例如,舅妈和大舅出现争吵的时候外婆还没有弄清事实就总爱站在儿子的这一边,爱干涉儿子的婚姻生活,这一点我们不得不承认自己错了。舅妈虽讲道理,但很多时候也不是那么的通情达理并且还真的很凶,所以婆媳关系的这道千古难题真的难解啊!
外婆不会使用智能手机,在微信兴起时,我专门买了一张手机卡给她注册微信,把家庭成员一一加上,方便和她语音/视频。怕她觉得麻烦我就把锁频密码解除了,只需要学会了手机没电就充电,学会如何打开微信给我们打语音/视频,学会如何接我们的语音/视频。在耐心的指导下,外婆对微信的使用稍有成效。但没过多久,外婆说又忘得干净了,还经常忘记充电。我们也没坚持让她再使用手机,使用微信。我和舅舅也尝试过把外婆接到我们身边,但外面的生活她根本不好适应,还不如在家里来的自在。
自外公离世后,外婆好像变了一个人。有时候智商就跟小孩子一样,完全靠哄的。外公的离开对她来说或许已经失去了真正意义上的依靠,因为在外公生前她们的确很相爱,所以才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我觉得外婆这些年听到最多的大概就是儿女的叮嘱,要注意照顾好身体,开心度晚年关心之类的话。又或是儿女嘴上的唠叨,不爱干净,不爱收拾,无法照顾好自己生活吐槽之类的话。我对外婆也曾有过抱怨和不耐烦,但实际上并没有真的嫌弃外婆。外婆是我最亲最爱的人,我怎么会嫌弃她呢?只不过是外婆有的时候真的好固执,她的腰会痛,腿会酸,我们坚持不让她去地里忙活太多,她说舍不得地长草,不支持她去买六合彩,她又戒不掉。
儿女们想要给她过上好点的晚年生活,也一致认为外婆的晚年生活可以过得很滋润,但外婆很多时候都不开心,觉得她过得并不好。也许是我们根本不了解她,只顾着干涉和责怪她吧。在农村里面条件比较有限,对于外婆来说,她是吃苦的过来人,所以土地不能丢,而买六合彩,是她最好的娱乐方式了。所以,她开心就好!
“小时候,我们是父母的孩子,长大后,父母是我们的孩子”!有时候,我们的要求总是那么高,而忽略了她真的越来越老了。有时候,我们总会拿她去跟别的老人做比较,可别人是别人,而外婆就是外婆啊。但愿往后的日子里我们都能对外婆少一点责怪和抱怨,多一点宽容和善待,也衷心祝愿我的外婆健康长寿!
那张慢慢老去的面孔,在心灵的某个角落渐渐清晰。不管时光如何残忍,我只想珍惜当下!永远爱你,我的外婆!
外婆和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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