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原湘和席佩兰都是清代有名的诗人,又是夫妇。
起先,席佩兰拜大诗人袁枚为老师,袁枚只教她严格练习,没有写出好的诗词之前不要露面,因此,席佩兰许久许久不为人知。
而孙原湘呢?出身名门,从小博览群书,尤爱诗词,口成诗癖,平时生活用语都离不开诗,如,早上起床便是“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走上餐桌便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乡人以为他着了魔,席佩兰的父亲却认为,他必有出息,故反托媒人去孙家求亲,不料被孙原湘当面拒绝,还责备媒人说:“乡间有什么才女,我非诗人不娶!”席家吃了闭门羹,面子上丢了人,心里的难受劲儿就别提了。
却说这件事被袁枚老师知道了,她想出一计同席家说好,贴出招亲告示:“家有小女,年已及笄,但非诗人不嫁,有能诗者,可登门议亲。”这样,乡里许多青年纷纷上门求亲,但均被袁枚谢绝。
这天,孙原湘也器宇轩昂地跑来议亲,袁枚一见知已“上钩”,便同他交谈起来。孙原湘的确读过许多书,从屈原谈到三曹,刚讲李杜,又论三苏,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正说间,只听得环佩响过,竹帘内端坐一女郎。袁枚说:“她便是俺小女。”孙原湘闻言,欠身施礼,一面心里想,谈诗本是我的专长,你看了我的诗稿便知,一面忙把一叠诗稿托人递了上去。
谁知席佩兰只是不经意地把诗稿翻了翻,说:“窗外积雪正在消溶,万物复苏,依我看,围炉话诗不如凭窗联句之有趣。”袁枚问孙原湘意下如何?孙原湘以为自己读了那么多书,凑几句联句有什么难!连连答应:“依令爱。请小姐作兴句点题!”席佩兰也不客套,看看窗外,阳光下,积雪在溶化,她帮袁枚老师捏的两个看门狮子也在溶化,于是脱口而出:“雪消狮子瘦……”
起句一出,却急坏了恃才高傲的孙原湘,他前想后想,想破了脑壳,也想不出一句现成的对句,因此满面羞愧,回到家里,一病不起。
这件事急坏了孙原湘的父母,无论求医吃药,均不见效,眼看儿子的病一日重似一日,老俩口只好亲自去向袁枚求教。袁枚说:“你儿子求亲的女孩,正是反托媒人到你家求亲的席佩兰。看来,'解铃还得系铃人’,还是找她出个主意吧。”
孙原湘的父亲万般无奈,又老着脸皮去求席佩兰。席佩兰笑着说:“这好办。今天正是十五,晚上可将他扶出赏月。您可从旁说,今夜月亮真圆哪,那月亮里桂树真茂,树下兔儿真肥。他听了,病准好了。”
晚上,月亮出来了。老人半信半疑地把儿子扶出来赏月,把席佩兰告诉他的话复说一遍。当说到“树下兔儿真肥”时,孙原湘突然哈哈大笑,大叫“有了,有了!”老人以为儿子发高烧说胡话,孙原湘说,“那‘雪消狮子瘦'的下句不正是‘月满兔儿肥’吗?要让我早赏月,何至憋得如此苦呀!”
于是,孙原湘的病好了,他与席佩兰遂结为夫妻。袁枚老师又教他作诗不光要熟读群书,还要观察生活,写出有切身感受的诗句,不能光从书本上找现成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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