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朝陶渊明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他所描绘的归隐,是人间的天堂。小时候看过一本电视剧,那时港剧风潮,叫做魔域桃源,是个武侠片,里面也曾经产生过那样的生活画面。在每个差不多年纪的小伙伴中,我们因为从小长在农村,对各种田园式的生活,是十分熟悉的,因为我们就真实的生活在这样的桃源中。
WL说好久没有看过小时候的记忆了,那时的记忆才叫记忆。因为男女间没有男欢女爱的想法,没有那么多的红尘杂念,只知道树上抓鸟,河里捉鱼,完全没有功课的约束。老师也是童心未泯,是我们的大孩子般,天真无邪。
我们所在的村,有个很大气的名字,叫金利,后来香港的曾宪梓创立了金利来的品牌,我一度认为我们为什么不把金利先注册掉。金利是一个很大的村,下面有很多村民小组或叫队,我家是二队,一队离当时所谓的市区最近,后面的则相对较远些。但总体上说,金利的位置是整个乡里最具独天得厚的,相当于嘉兴东有上海,西接杭州这样明显的区位优势。
每个村都会有一所自己的学校,也有村卫生所,而信用社在伊桥乡乡政府驻地伊桥村。对于我们来说,学校近是最大的优势。我们这些在农村田野地头常走的农村小孩,往往是下课后一溜小跑即刻都能到家的。我家是二队的,具体的地址叫做桑树泾浜。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典故,或者我认为是很有意思的名称,你知道吗?海宁,录属于长江中下游平原,历来有“鱼米之乡、丝绸之府”的名称。这个词汇一直可以用在作文中,直到我们海宁城市整个在全国经济转型中也成功转型为风尚看我,皮革之都为止。
这个美丽的雅号,给了海宁很长时间稳定的增长,从而对于我们来说,一座城,如果永远安逸,也就少去了很多奋斗的故事和非常知名的经济人士。但是也同样因为安逸,让我们的生活永远不会那么窘迫,从来没有穷山恶水的危机感。
在我的小学生活中,我宁愿把我叫做生活,而不是小学学习中。因为那个状态,真的不能叫做学习,我不愿违心的去假描述那种状态。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们的生活仍然非常精采,产生了诸多有趣的童年故事。而给我们指导的老师们,则也在自己的教书生涯中写下了精彩的一页。我始终觉得,同在一个学校、一个年级、一个班级是命中注定的,原来的互不认识到结下珍贵的友谊,这样的变化也许在这之前只有在魔术的世界或梦里才有,到了学校才发现就这么简单而真实的发生了。
桑树泾浜,是一条浜,也是一条跟其他河流相通的内陆小河道。全程大约也就五百米。它的意义,就相当于我现在所依的运河一样。给了我很多创作的灵感。大家枕河而居,日落而息。有时可以夜不关户,一派和谐宁静的场面。每天推开窗户,也能闻到河面飘来的清香,水清见底,这条河就像母亲河一样养育着我们祖孙三代的生活。爷爷、爸爸和我,每天都在河上的小桥经过。这实际上是抽水站房的一个临时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几乎没有人可以骑车而过。后来为了运输的方便,硬是加了许多水泥板扩宽了一半,却再也没有原来那种惊险好玩的感觉了。
到学校的过程,要经过一遍美丽的桑树地,成熟时长满了绿油油的桑树叶,后来又长出黑黑的桑树果。秋天叶子落了,只剩下光秃的树干,感觉像是进入了化石林。桑树像是我们这个美丽小村的图腾般,受到我们的珍爱。而桑树地里也埋着受人尊重的先人。但我每次过坟的时候,都有点心惊的感觉。后来,妈妈说小孩子晚上一个人回来,不放心,还说看到鬼火了,那就索性弄条狗来。小黄狗是很通人性的,我们叫他阿金,可能是引用了村的名字。这条狗一直伴随着度过我那无忧无虑的小学时代。每次,他都负责的站在桥头,接送我这个小主人的到来。有时还送我到学校才肯回家。以后也养过类似的狗,但都没有他忠实。他的样子真是令人难忘,后来在打狗运动中被打死了。所以现在广西那边捉狗吃肉的事情,我内心是无比悲愤的,同样的生命,为什么这么样被践踏?
而一直是我们饮用水的小河,则被赋予了神话般的色彩,有如莫言对高密地区的描写一样同样玄幻。可能是河神的庇护,在每次台风涌来时,水位永远可以安全的退去。每次在写作中,提及这条河流的时候,顾老师说我,为什么把这条家乡的小河写得如此的深刻,我写了河流四季的分明,写了小河边上农居的生活。写出了真实感情,也写出家乡人对小河的依恋。也写出了现在十分流行的生态美。五水共治,是个很好的做法,只是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河道被污染后才去治理呢。前人就是这样,为了发展,什么都不顾,而让后人背负沉重的代价。这样的发展,是不是发展。
管语文的顾老师,一直认为我,把每件事情都做到了极至。在我对数学无比热爱的时候,我的文章却屡受其表扬。我不知道其中原委,大概是他认为我在这方面还是有一定的天份,能够静下心来看万物生长。所以心细导致文风也是细致的,这样才能创作出美好的作品。其实,在农村有很多这样的艺术家,我觉得父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不好言,但每言必是真理。记得在三年级后,我就开始在顾老师的指导下,参加全市的作文大赛。印像比较深刻的是海宁人保协办的人保杯作文大赛,我拿到一等奖。而关于对保险这一概念的形成以及对农村金融的填充,完全是父亲的引导。在其指导下,也正式用孩子的世界来看待,今后保险的取向,这在当时,可能也是超前的,其实,就算是在当时贫瘠的农村环境下,依然还有经济的压力,而当时保险无疑给农村产业的发展还是有很多好处的。如房屋险、农产品保障等等,我提出的许多看法,可能不是被当时所认同,但我创作了一首关于保险的歌曲,我自认为是可以传唱,可惜,每次获奖的成果都未能产业化或转化为实施的成果,所以现在看来,很多还是理想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已。现实毕竟是很骨感,难以撑起理想的丰满。
农村孩子是要接触农田的,农田是我们的另一个家。每当稻谷成熟,便是我们粮农最开心的时候,也是我们小孩玩得最疯的时候。农村天地,大有作为。我们在自己的土地上,用自己的身体,收获着最原始也是最重要的粮食。并且看得它如何从一棵秧苗变为碗里的饭粒。这实在是最神奇的事件,所以我现在还是很欣赏袁隆平。这个伟大的农民科学家,丰厚了多少农民的口袋,最大限度解决了人口最大国家的粮食问题。说到农业,也不得不提及当时的一篇作文,就是农田虫害的治理。这样一个课题,摆在我们小孩面前,当然是很大的,但是写作的过程就是生活还原的过程。父亲一步步的口述农作物形成的过程以及稻瘟虫等各种病的形成过程以及治理方法。这种口述笔录的写作过程,以及加上亲身的实践体验,是把一篇科普式说明文完成的成功前提。现在讲生活艺术化或者艺术生活化,我总觉得,这么多年,我们生活的原始模式,就是我们最大的创作之泉。只可惜,随着年代的转换,我们都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从各种方式主要靠听、看和自己动手,去写作,去生活。现在我们的孩子,是不能回到这样的农田了,也不可能有那样的思想了。新的时代,需要新的思维。但不可否认,原先的思考模式中,仍然有值得在当下学习的东西。
当我们渐渐失去农田、还有小河水抽干改建为南北大道后。我们的乡村生活宣告了结束。我们也从农村人华丽地转身成城市人。而金利村现在也变为金利社区,这个名称的保留,也是比较的欣慰了。而最值得记念的是,前几年我竟然还看到那座小河上的石桥仍然留着一段,似乎在看着一代又一代的金利人,如何地走出小村,走向更远的世界。
感谢父亲,和顾老师,让我一直可以幸福地书写你们和村庄的故事。只可惜,那年的作文本可能再也找不到,我再也无法达到那个年纪写作的水平,老师说如果那时一直坚持的话,我可以成为一个大家。我想是的,但生活是没有如果的。再次感谢温情的顾老师,让我一直坚定着喜欢自己喜欢的东西。虽然我们每个人都老了,但依然有故事,可以与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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