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说》这部影片媒体似乎介绍的很少,在百度和豆瓣上能搜到的简介也只有一句话——“讲述的是性格耿直爱打抱不平的热血信访女士通过向极具原则性的9级公务员学习英语的过程中,逐渐学会讲英语、同时两个人的心扉也逐渐打开成为忘年之交的故事。”
慰安妇主题在韩国电影史中曾多次被搬上银幕,2015 年的《雪路》,2016 年的《鬼乡》,2017 年的《我能说》。
但只这一句简介,以及“喜剧”的类型标签,很难将它和“慰安妇”联系在一起。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多管闲事的“朝阳大妈”,人称“鬼怪奶奶”。老太太名叫罗玉粉,人见人烦,几十年如一日举报社区违法事件,大到违章建筑,小到骑摩托车不戴头盔。卖猪蹄的慧贞,把一块广告牌摆在商业街入口,就摆了那么一会儿,罗奶奶立马找上门:
你没看过被牌子触电而死,或者小孩子碰到牌子受伤的新闻吗?你这是违反了广告管理法!
她脖子上永远挂着取证小相机,怀里随时揣着小本本,大小法规倒背如流。如此斤斤计较、神出鬼没让人避之不及。
20多年来她举报了8000多起违法事件,平均每天一起,被信访室列入绝对黑名单。
这个烫手山芋被扔给了初来乍到的公务员朴民载。朴民载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为人办事只有一个原则便是按规矩行事。罗玉粉横行霸道惯了,惯例来信访部交举报资料,朴民载却以她没有取号码牌为由让她重新排队,“要上访就得按照步骤来”。鬼怪奶奶也不是吃素的,第二次来拿了厚厚一沓号码牌,有多少投诉,就拿了多少张,不是要按规矩吗,咱们就按照规矩来。
某天,鬼怪奶奶忽然“死皮赖脸”要求朴民载成为自己的英语老师。因为她有一个弟弟生长在美国,一句韩语也不懂,罗奶奶只有学会了英语,才能跟他交流,但因为年纪大,跟不上,英语学习机构不肯收她,被强行退学。
朴民载本以工作繁忙为由拒绝,却在不经意间发现她经常做饭给自己的弟弟吃。朴民载的弟弟是他唯一的家人,为了弟弟他才来这里工作,看到鬼怪奶奶对自己最重要的人这么好,因为感激从而决定教她英文。
在学习过程中,朴民载与鬼怪奶奶的感情变得越来越融洽,这一段搞笑的忘年交桥段让这部电影更像是一部典型的韩式温情片。朴民载说,自己从小只顾着学习,想出人头地,直到父母都过世了,才后悔没有好好珍惜和家人相处的时光。
而鬼怪奶奶十分迫切想学会英语和唯一的亲人、她的弟弟通话,但是,民载无意中得知鬼怪奶奶的弟弟其实根本不想和她通话。在一次冲突中,他不小心对奶奶说出了实情。
她千方百计想见远在美国的弟弟,弟弟为什么反而要跟她断绝关系?
故事到这里来了个转折, 本以为是部普通的合家欢喜剧,竟然是关于沉重的“慰安妇”的电影。看似整天乐呵呵的鬼怪奶奶,竟然有着那样一段过往。
越是孤单的人越闹腾,越是沉默的情感越汹涌。
但与我们想象中的受害者有很大不同,这部电影里,无论罗玉粉还是她的朋友正心,她们是受害者,但绝不是弱者。她们从来不一股脑吐苦水,而是用积极的姿态去反抗。
事实上现实中这群被迫充当慰安妇的受害者也确实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痛苦回忆,很可能就像罗玉粉那样只是个喜欢投诉的普通老奶奶。对她们来说,比起当年日军造成的第一次直接伤害,反而家人带来的伤害更痛苦。
鬼怪奶奶的母亲和弟弟对她非但不同情,反而嫌她丢人,还让她“保密一辈子”,甚至“再也不想见到她”。她在母亲的坟前失声痛哭,“如果你们都觉得丢人,兄弟姐妹都抛弃了我,我怎么能挺直胸膛做人呢?”“我可怜的孩子,你真是受罪了。”妈妈你为什么不能对我说一句这样的话呢?
在电影最后,奶奶决定把自己憋了大半辈子的秘密向全世界公开。
但当她终于站上美国人权听证会的证人席,准备向日本讨个说法时,面对一大堆镜头和记者,她突然紧张到失声,直到朴民载问出了那句她熟悉的“how are you?”
奶奶掀起衣服,身上全是日军暴行的证据,从身到心的伤痕累累,这么多年无人能够诉说,也得不到一句道歉。
有的人隐瞒过去,孤苦一生;也有的人鼓足勇气站出来,却仍要面对质疑和取笑,面对所有人的窃窃私语。
“我们的要求并不过分,只要承认自己的错误就行。我们是给你们得到宽恕的机会,在我们还活着的时候,说一句‘我们很抱歉’真那么难吗?”
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能说,我愿意说,直到你们承认所犯下的罪行。
I can spe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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