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挥之不去的是三年前母亲去世自己给自己心灵留下的愧疚的痛苦。已然是三年,但是依旧感觉事情就是发生在昨天,不曾过去,纵使思绪万千,时光还是寄托不了对于母爱的以及母亲的想念。
2014年春天,一月份的一个晚上,我和弟弟已在被窝躺好准备休息,此时的母亲倚在墙角,背后是团在一起的被子。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十五岁的我知道母亲的状况,然后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痛苦。
母亲得的是心脏病,那年母亲四十五岁,那个病却是在母亲十五岁姥姥去世时所打击而留下的,尽管在后来姥爷知道了母亲的病后也因没钱治疗而不做治疗……
听着一阵一阵急促的伴着嘶吼声的呼吸,我也久久的不能睡去。
这个时候母亲说话了,叫了一声我的名字,目光很吃力也很不舍得望着我们,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听姐姐的话,不要闯祸了……”
母亲要说的似乎还有很多,只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了……
在说这话的时候我也知道母亲的“不在的时候”指的是去医院的时候,但是我也是不知为何……不知为何猛地用被子把自己整个盖住,那一瞬间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无声的哭,仿佛在那个时候就预料到了,自己即将或者已经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就像,,就像是……像是走着走着身体的某一部分掉了,你明明知道掉在那里了,却怎么也拿不回来。
而至与身旁的弟弟,我只是隐约的记得他嗯了一声之后就没声音了,应该是睡着了,吧!那时候的他,八岁生日还没有过,他还小,应该不懂吧,加之放学后的玩耍,困了自然就早早的睡着了吧……
而我,终究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才睡着或者是怎么睡着的……
第二天,我和弟弟一如既往的早起上学,那天中午,母亲一口饭都没吃,晚上下晚自习回家后看到了在外地打工的父亲表情凝重的坐在母亲身旁,一夜无语。
我那时候只知道去医院才是最正确的,可是当时竟然有一种无以言表的可怕的思绪,也许这只是我单纯的想法吧……
果然,在父亲回家的第二天中午,父亲托邻居阿姨跟我们说他带母亲去外地看病了。得知后,已不记得心里是高兴还是伤心,一如既往的继续着读书――吃饭――睡觉――读书――吃饭――……这样的生活足足持续了两个月,终于,父亲传来了母亲即将做心脏瓣膜置换手术了。这个消息一来,我和姐姐们仿佛都看到了希望,大家都很高兴的盼着手术快点成功。
祈祷已久的我们终于放下了石头,只盼着父亲母亲早点回家了。然而,殊不知这一关才是真正的一个坎。
就这样,暴风雨前的平静就这样被这个我们心中的“好消息”给打破了,那时候我只是简单的认为,做完手术一切都会好的,对,一切都会好的,还做手术欠别人的债只是时间的问题,我们的美好生活又回来了,真是上帝的宠儿啊!
…………
2014年农历三月十八,母亲,手术失败……
从此,我已经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失去了我最想守护的人,我,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然而事实是,在母亲去世的三天内,所有人都没有告诉我们,亲戚、邻居、朋友……他们都知道了,只是隐瞒了我们……
即使是这样,我却相信母女连心。就在从得知要做手术的那几天开始,心就已经乱了。有写日记的习惯的我在日记里有这么一句话:“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个礼拜,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是这句话,我自始至终都相信母女连心。就这样,他们不说,我也不问,只是一个人悄悄地在刚下过雨的门口大石头上面无表情的拿木棍似有形的在水坑上划着什么……
姐姐在已经在家来了三天的姑妈和朋友们闲聊,我继续在门口发呆。这个时候,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的二婶把我叫了一下,示意我来房间,我过去倚在了门口,并没有进房间,似乎就在等着她给我确认事实了,即使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的听下她所说的事实……“我跟你们说件事,前两天你妈不是做手术吗……”说到这里,意思还不明确吗?已经来不及听完她的话,眼泪很无助的已经一串一串开始掉落 ,我已经彻底奔溃了,头也不回的跑出了门,我要,找我母亲,我要看到她……
积攒了两个月的思念,担心,以及几天前传来的“好消息”的巨大落差,那时候的我,真正的感到了自己的世界已经土崩瓦解了,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么会手术失败呢?为什么会偏偏是母亲?为什么偏偏是我?是不是不做手术就对了?是不是母亲不想要我们了……心里已经乱作一团,无法镇定了。
我继续头也不回的向前跑,但我不知道走哪条街,我只是知道母亲已经回村了,我就一直跑,后面朋友追上了我,终于,是他们扶着我到了母亲身边,我的意识已经不清楚了,只记得当时狠狠地跪在了母亲的棺木前,嘶声力竭的哭,绝望的喊着母亲,你回来,所有的负面情绪在此时此刻爆发了,我快虚脱了……
父亲当时是跪在我身边的,他在这边已经好几天了,比两个月之前更憔悴也更老了,鬓角的头发,白的让现在的我心里都在发慌。只是当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所有的情绪都源于母亲。
许久,我哭不动了,自己都感觉到眼前的天昏地暗了,父亲紧紧地心疼的抱住了我,使劲的安慰我说“你妈她这是解脱了,你不要怪她,被这个病折磨了这么多年,她这是解脱了,你要为她想想,好好活着才对得起她……”父亲的话一直在耳边,仿佛真的起了作用,而我也似乎真的被灌输进了这个概念……慢慢地我失去了知觉,最后醒来已然在被窝里了,似乎没有察觉到身边有人,蒙起头有哽咽着,身旁的亲戚也不说话,我就一直那么哭着……
我的课,在停了好几天之后又继续我的学习生活,母亲的事,就这样过去了吗?
那段时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母亲,也无时无刻不想着自杀,然而,我总是顾虑太多,家里其他人怎么办?继续失去了我会变成什么状况?弟弟想我了怎么办?父亲会很难过吧……很多不得不继续生活的原因使我继续活了下来。
终于,一个月之后我辍学了,尽管学习在前排,我还是走上了打工的路,因为读不起,因为还有债要还……
出社会了,我找了第一份工作,从最简单,最基层开始,慢慢的适应社会……
我以为时间会冲刷掉一切,即使在痛苦的过去都会被时间淹没的,可是我错了,知道三年后的现在,我都无法将母亲放下,因为在那一年乃至之前,我从来没有给母亲尽过多少孝道,没有给她过过生日,没有给她买过衣服,没有带她一起出去逛逛……我就是一个不孝子。有时候也会伴着心痛,想念想大哭一场,才发现自己已经有三年没有哭过了。但是生活还是继续着,依然每月给家里汇钱,定期的联系家人,依然工作――睡觉――工作――睡觉――……
只是长大了很多……
最后我想跟大家说,珍惜自己的双亲吧!失去之后我们才懂得自己的傻,才知道自己原来没有他们就是一无所有。不要挥霍对家人的感情,不是所有东西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包括亲情,友情,爱情等亦或一些物质,所以,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即使在未来失去之后你有的也是美好的回忆,而不是无能为力的发呆,回忆痛苦甚至连回忆也没有……
我也开始了创业路,最后希望大家在以后的路上事业有成,婚姻美满,家和万事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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