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理黄河的水患如此的艰难,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待我回盛京时,已是一年后的初春,王兄携着簌清早早地在城门口等候,我翻身下马,
“一年未见,王兄风采依旧,嫂嫂也是风华未减!”
王兄和簌清看向我的身后,我知他们在看什么,身后的马车,一女子撩起帘子,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她走到我的身边,语笑嫣然,轻轻唤了声,“殿下!”
我笑了笑,“先见过太子和太子妃!…”
她盈盈一拜,“落尘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簌清笑了笑,“恭喜永王喜获佳人!”
我扫了一眼她微微隆起的肚子,“谢王嫂,臣弟也要
恭喜王兄嫂嫂,马上就有孩子了!”
簌清脸色变了变,只有王兄笑得更加肆意,“孤看落尘姑娘瞧着娴静大方,也生的极美,与恙弟甚是般配啊!”
突然王兄将我拉到一旁,悄悄地说,
“姑娘虽好,但恐怕正妃之位…”
我打断了王兄的话,“臣弟在黄河遭到土匪劫杀,是落尘不顾自身替我挡下致命的一剑,如此恩情,臣弟难以辜负!”
父皇赞我治理黄河有功,要为我赐婚,我趁机说出了娶落尘为妃的意愿,父皇果然没有同意,
他说,救命之恩固然重大,但是永王妃的位置必定是世家贵女,德才兼备的女子!”
我跪在父皇殿外许久,父皇终于答应让我娶落尘为
永王妃,出宫时,有人在身后叫住了我,
“永王殿下!”
不用回头,单听声音我便知道是谁!
“太子妃有何指教!”
簌清低垂着眉眼,“没想到永王殿下对落尘姑娘真是
一往情深啊!”
我有些厌恶她阴阳怪气的口吻,“太子妃有事请明说!”
簌清顿了顿,“其实,我想问问你,去黄河这一年,
可还顺利,可有受伤!”
我叹了口气,“多谢太子妃关心,臣弟一切都好,倒是看太子妃的样子,与我王兄感情甚是不错!”
她静静地没有说话。
我和落尘的婚期定在了下月初七,那晚,她没有来,我喝得酩酊大醉,我亲吻落尘却喊着簌清的名字,我知道无论过去多久,我始终忘不了她。
几个月后的白日,婢女匆匆来报,说落尘将太子妃推下水,孩子没有保住。
我急了,连忙赶往东宫,不知是担心落尘,还是担心簌清,我赶到时,父皇也在,我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见落尘跪在地上,脸上红红,显然是被人打了。我连忙跪下,还未开口,便听到父皇
“太子妃还是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吧,臣弟告退!”
的斥责,“永王,你看你的王妃竟如此狠毒,居然推
太子妃入水,还使太子妃流产了!”
“父皇,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所有人都看见了,岂容你轻易抵赖过去,来人!”
见父皇要处置落尘,我终是不忍,即便我不爱她,也要
护住她, “请父皇开恩!”
父皇叹了口气,“恙儿恙儿,你一向最识大体,怎会不
知这其中的厉害,太子妃可是西都的公主,
这流掉的又是东宫的第一个孩子,你让父皇如何开恩!
我看向落尘,只见她眼中平静无波。
“传旨,永王妃残害东宫子嗣,废除王妃之位,廷杖
五十,幽禁罪奴所!”
落尘便带了出来,这中间她没有任何的哭闹,也没有
求我,越发使我心疼。
廷杖之苦岂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够承受的,想起黄河治理
一年,她日日陪在自己身边,终归不忍,
我跑过去,替她生生的挨下了所有的廷杖,父皇没说
什么,只是甩袖离去。
落尘的眼神终于有一丝松动,眼泪滑落。
我抚摸着她的脸,“你告诉我,太子妃的孩子真的是
因你而没有的吗?”
落尘哭着点了点头,我问她为什么,她附在我的耳边,
“因为你爱她!”
我静止了,侍卫将落尘压下去,我也没有反应。
落尘未能一命抵一命,王兄怒了,“无恙,她可是害死
了孤的孩子啊!”
我跪在王兄脚边,“望王兄看在往日情分,饶她一命!”
因为这件事,我与王兄十八年的兄弟情第一次出现了
破裂。几天后,我接到了落尘中毒身亡的消息,在此之前,
只有太子妃去过天牢。
我怒气冲冲去了东宫,只见簌清站在高高的亭上,
不束发,不上妆,很是柔弱,
我都忘了,她刚刚没了孩子,“落尘是你动的手吗? ”
“是!”
我紧握住她的手,“为什么!”
她一把甩开我的手,歇斯底里地哭喊着,“那可是我的
孩子啊,我为何不能杀她!”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
五年后,父皇驾崩,王兄登基,立簌清为后。
我悄悄离开了盛京,去寻找那个等我多年的姑娘!
原来,那晚在天牢,想要落尘命的是王兄,
是簌清将药换成了假死药,送她离开,怪不得最后我
没有看到她的尸体,只有她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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