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妮做妈妈了,她的女儿很可爱,眼睛长的像曼妮,嘴巴也像曼妮,连说话的声音都像曼妮。我以为我的曼妮不会长大,还是那个抱着我撒娇的女孩,可是,抱歉,成长是件顺其自然又无能为力的事,我无法阻止它的发生。
一
1987年10月5日,我的曼妮出生了,6斤2两,健康女婴,从那一刻起,我就是妈妈,曼妮的妈妈,我被她的小模样迷住,那么精致,那么可爱,抱不够,亲不够。
我是妈妈了,想起那时的我,嘴角就泛起微笑。
二
1993年,曼妮6岁。
冬天的一个夜里,曼妮病了,烧的很厉害,身上滚烫滚烫的,面对这样一个小人儿,我竟束手无策,(那时条件不好,药也没有现在多,尤其是儿童药。)只能一遍一遍去拿凉温毛巾擦拭那发着热的小身体,窗外寒风凛冽,我只听那风声,尽有些害怕,最坏的结果都被我想了一遍,毫无睡意,终于在后半夜我的曼妮退烧了,我把她抱在怀里,看着她睡去。
第二天,我给孩子准备了葡萄罐头,曼妮很乖,吃了一半,谁曾想,又把孩子吃成了肠胃炎。我这个妈妈做的实在是糊涂,一来二去,曼妮的病尽拖了半个月才得已全愈。
三
2000年,曼妮13岁,九月份,曼妮就要上初中了,她体质不好,所以我给她选了寄宿制学校,我能做到的就是多挣些钱,让曼妮享受更好的学习环境。
每次我去看她,她都会红着眼和我告别,我问她怎么了?她总说:可能是感冒了,眼睛不舒服。
我以为给曼妮好的环境,好的条件,就是好妈妈的标准。可是我错了,我把我的曼妮推出了我的生活,以后的岁月,曼妮离我越来越远,她的大学,她的工作,她的一切,都留在外地,我多想对她说,回到妈妈身边好吗?可我始终没张开嘴,我想,她是大孩子了,应该是自由的,从她上初中的那一刻起,她就是独立的大孩子了。
四
2013年1月,曼妮结婚了,她的丈夫是外地人,她的家也在外地,她真的离我远去。
后来,曼妮也做了母亲,也生了女儿,我对她说:一定要好好陪孩子,不能让她太早离开你。
曼妮也许现在无法理解我的话,终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不管她走多远,我只想念我的曼妮。
五
我是曼妮,1987年10月5日出生,我的女儿2015年1月20日出生,是的,我也是母亲了。
上面那些话妈妈对我讲过,我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她都记得,三十年的时间,讲出来也就那么几个瞬间,我的乳名无时无刻不挂在她的嘴边――这是曼妮最爱穿的裙子,这是曼妮最爱的明星,这是曼妮最爱吃的莜面……
我的妈妈越来越絮叨了,那话语里总是关于我,关于她的孩子,关于她的曼妮。
她从没对我说:曼妮,回到妈妈身边好吗?
我也从没对她说:让我回到你身边好吗?
我像极了她,倔强到不肯主动说出那句话,也许我们之间最好的爱是相互惦念。
爱有很多种表达方式,母爱也是如此。妈妈对我的爱是让我自由,可她会想念。
我的妈妈在变老,可她总把我挂在嘴边:那是我的曼妮。
母爱很简单,孩子就是唯一;母爱很执着,你的名字念过千百遍;母爱很温柔,因为那爱一直住在温柔的时光里。
母爱,就在你喊出妈妈之后的回应里。
我希望那声音一直都在。
我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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