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花心未懒,爱梅犹绕开福寺,腊月伊始,邀三两好友一起踏园寻梅。
一枝先破玉溪春。
剩向空山餐秀色,为渠著句清新来。
腊月梅是不惧风霜的一派气节,
是赛过百花的一抹清丽;
是挺立严寒的一种意志,
是与世无争的一片高洁;
是与月相伴的清雅,
是伴雪而生的芬芳;
是清纯秀美的寄托,
也是孤独心事的低诉;
是独傲世间的勇气,也是苦苦绽放的思念。
可柔、可刚;亦柔、亦刚,这便是梅花,古往今来,在千万诗人的笔墨中,蘸成不同的颜色,不同的浓淡,不同的爱恨情怨。
喜欢梅,不是因为历代文人墨客的喜爱,亦不是因为那些流传千载的诗文,
喜欢她断然的清绝与令人不敢逼视的风雅,
喜欢她素瓣掩香的蕊,喜欢她团玉娇羞的朵,
喜欢她横斜清瘦的枝,更喜欢她是月色黄昏里一剪闲逸。
那一剪寒梅,从三千年前的诗经走来,穿过依依古道,穿过魏晋玄风,穿过唐月宋水,落在了生长闲情的江南,落在了我的心里。
我寻梅而来,没有身着古典的裙衫,没有斜插碧玉簪儿,也没有走着青莲的步子。
我寻梅而来,没有携带匆匆的行色,没有怀揣落寞的心情,亦没有心存浓郁的相思。
我只是来轻叩深深庭院里虚掩的重门,
来寻觅纷纷絮雪间清淡的幽香,来拾拣惶惶岁月里繁华的背影。
我拾径而上,漫步在幽静的梅园,立于花影飞影之间,恍若隔世遥云,浮游仙境。
百树梅花,竞相绽放,或傍石古拙,或临水曲斜,那秀影扶风的琼枝,那暗香穿盈的芳瓣,无须笔墨的点染,却是十足的诗味沉酣。
人入梅林,落瓣埋径,又怎会在意红尘的纷呈变化?又怎会去计较人生的成败得失?如果你选择了宁静,浮华就会将你疏离。
踏园寻梅,寻的是她的俏,她的幽,她的雅。
那剪寒梅,是青女轻捻玉指,散落人间的思绪;是谢娘彩衣倚栏,观望吟咏的温婉。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梅花宛如知己,将某个温暖的瞬间凝望成永恒。
一枝梅花,牵引出云梦般的往事,试问那位遥远的故人,是否还会记得这个素衣生香的女子?
折一枝寒梅,寄与故人,若干年后,如果再度相逢,是否还会记得曾经青翠的记忆,记得昨日遗失的风景?
寻思古人,同样的赏梅,却有诗人把酒而吟的雅致,却有离人见梅思物的忧伤,更有老者抚今追昔的感慨。
一缕诗心,穿越楚辞汉赋,流经唐诗宋词,飞度千山碎雪,抵达繁华的今世。
江南梦逸,云水声寒,今生,我愿意做一剪轻逸的梅花,在风雪中傲然地绽放,带着今生的夙愿,带着隔世的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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