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彬燕
绝不是浪漫,不得已而为之的情况下,煮雪取水。
酷寒的清晨,停水了。什么东西急需的时候才能体现出它的珍贵。
睁眼就离不开水,洗漱,冲厕所,泡茶,造饭,锅碗瓢盆,一切少不了它。没有电可以用柴火煤灶,水却是无可替代。
随身携带一口电饭锅煮粥,煮白菜,白粥,白鸡蛋,蒸白馒头,白薯。简单省事又能饱腹,一口锅,走遍天下,感觉自己是妥妥的野外生存实力派。
屋外积雪深度快到膝盖了,纯白的雪,比白馒头和白米饭还要白。世间最白的雪停留了这里,未有丝毫污染。它色泽像砂糖和盐,却比它们绵密和细腻。它轻柔的来临,漫舞半空,殊不知雪成为了这里长久的世界。它既可以成全幸福,也可以成为不请自来的灾难。
舀了一锅雪,让它融成水。一下子想要融化有些难,何况雪那么轻又那么软,水那么沉又那么重。
煮雪,锅里加热,快速将它融化。发现锅也很冷,加热起来需要点时间。把雪捏成团,这样煮得多一些,不然太蓬松柔软,化不了多少水。
就算锅热了,雪化的进度也太慢。刚好有个吹风机,层面和底部双热攻势,雪终于溶解了,再拿勺子搅拌。满登登的一锅雪,煮化开来,竟才一小碗。趁雪开了,锅烫水也沸了,继续添加雪进去迅速融化。
雪未完全融化结晶状态时,让大家猜猜我煮的是什么。
有人说藕粉、葛根粉,还有人说燕窝、银耳羹。云南人都说蕉芋粉。
一锅雪,压缩成一碗水。沉睡有密度的雪,静止的固态的,在锅里舞动旋转,清醒沸腾,点燃生命的热度。
旷野里,有时候不需要光,星辰雪域早已点亮前行的路。我原本出生没有冰雪最寒气温十度的地方,那里的人,没有见过雪,总把冰雹误认为是雪。雹子就像天空撒下的碎石,对一切的生物造成严重的伤害,雪是冬天完美的演绎,是苍穹的天使,草原的棉被。
艰苦也是一种人生,不能让自己太舒适。人要能屈能伸,能上能下,随遇而安。
暴雪不可怕,可怕的是暴风雪,横扫山川平地,卷起地面的雪粒,夹杂着天空飘舞的雪绒,唿哨的响声咆哮着,前进的路被势不可挡的暴风雪遮住视线。
给自己安排点适当的艰苦,安逸有时是种危机的陷阱,居安的时候,要思危。
用自己的喜好和原则,不功利,不浮夸,做个温暖能融雪的人。
煮雪取水,没什么不好,正因如此,我更珍惜水龙头流水的珍贵。经历了生命的苍凉和繁华,路面的弯道和坦途。体验不同的过程,冷与热,悲与欢,安与险,都是生活别样的格调。
有人过着一流的富贵,我在体验三流的艰苦。为什么不是一流,因为我这是随机巧遇,有的人是命运的安排。
在远方的小庵,期待有人踏雪而来,围炉漫话,一箪食,一瓢饮。煮一壶冬雪,喝一瓯茶,四季清香,回味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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