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

清明，是个独特的日子。“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是节气里的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是节日的清明。

我们夫妻双方父母都健在，这个节日不用去上坟。但是大伯子、大姑姐今天上午要回来，婆婆一大早就喊我过去包饺子。

姑姐回来，是因为姐夫去给他父母上坟，姐姐一起回来看看。她没顾上吃饭，午饭前就赶回去了。大伯子快11点才回来。

一直到中午12点，公爹才从土地庙回来。今天是闰二月十五，烧香的人很多。村里的土地庙，是公爹撑头儿组织盖起来的，他就顺理成章成了庙祝，数十年如一日打扫，管理修整。今年是土地庙落成十周年，他又开始大兴土木，把土地庙彻底“装修”了一下，粉刷了墙壁，屋檐加了彩绘，硬化了院子，修葺了台阶，还在院子里加了一个凉亭，供奉菩萨。

公爹一辈子爱热闹，闲不住，快八十的人了，还是喜欢张罗。他三个子女却都像婆婆，内向不善交际，喜静不喜闹，因此对老父亲的做法，采取既不支持也不反对的态度。

但是公爹强势惯了，这不，他也不跟孩子们商量，直接下通牒，每个人给土地庙捐款一千元。我婆婆说他老了，咬油了（方言，批评人的话）。

人老了，思想开始偏激。他是毛**的忠诚拥护者，吃饭时就开始说他那一套理论，那些话这里不能说，平台会锁文，大家自行脑补吧。我大伯子对他父亲很顺从，从不唱反调。我这个儿媳可听着不顺耳，但是我也就那么听着。公爹说完了，颇有自己很高明的感觉。我本不想反驳，就慢慢陈述事实。

我说，这个国家制度没有问题，咱们国家发展的得挺好。之所以有人不满，是因为贫富不均。

公爹表示赞同。

我继续说：“如果我们当年不改革开放，今天的中国，就和朝*一样，让我们生活水平倒回去，没人会愿意。”

我又对我大伯子说：“你看到在课堂上睡觉的学生，是不是怒其不争？”大伯子点头。我继续说：“那些五点起床，熬夜学习的孩子，将来如果收入高，让他们把挣得钱分给那些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的人，公平吗？”

“所以，吃大锅饭也不公平。”

公爹和大伯子表示同意。公爹说：“没有绝对的公平，但是大家希望回到毛**的时代，大家都有饭吃，有房住，有工作。”

我说：“现在有低保政策，没人会饿死冻死。很多人没工作那不是社会制度造成的，是科技发展造成的。以前，一块儿麦地需要很多人去收割，现在一个人等在地头就行了；以前工厂都是手工制作，现在全部是流水线，哪个资本家不喜欢降低成本呢？”

“科技高度发展，失业的人会越来越多。我们甚至可以怀疑，地球人，也许是被外太空一个高度文明的世界流放到这里的，因为用不着你们这些笨人，又不想白养着你，干脆送往地球自生自灭吧。”

观念虽然不合，但是聊天还是很轻松的，并没有发生不愉快。只是科技是把双刃剑，对人类来说，高度发达未必是好事。有这种想法，是我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