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31期“盼”专题活动。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环绕在赵庄村南，自西向东日夜不停地奔流着。一路它都流向哪里 ，没有人说的清。只是猜测它会汇入某个较大河流，最终归入大海。

相对于居住一方天地，固守田园的老一辈人们来说，这条小河前面经过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 ，总会带给他们对于远方不尽的想象 ，或者是一份新奇，亦或者是一份盼望。

临近小河北岸，住着几十户人家。在这几十家住户中，有这么一户人家。家里面一共三口人，夫妻俩和他们的儿子。夫妻俩都是农民，耕种十多亩地，节衣缩食勉强供着儿子上大学，他们时常会为准备儿子上学费用伤神。得干点啥挣钱，夫妻俩捉磨着。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一天晚饭后，夫妻二人在河边溜弯时，看到水里游动的鱼虾，飘浮的水草，水底的河蚌，想到可以傍河放养上几十只鸭子，靠出售鸭蛋来增加一份收入，应该是不错的门路。

傍河自然放养鸭子成本低，而且相对完全靠饲料喂养的鸭子生产的蛋品质好，营养好。被人们称作“本地鸭蛋 ”，都爱买，卖不成问题，而且单枚鸭蛋价格比市场价高。

养鸭子一定可以赚钱。等赚到了钱，筹措供儿子上学用钱的压力自然便会减轻一些。夫妻二人满怀欣喜，带着希望说干就干。

一开始买了几十只鸭雏儿，头两天围放在火炕上小心地调适鸭雏生活温度，生怕鸭雏着凉拉稀。晚上夜里夫妻二人轮流定时察看鸭雏聚群还是分散状况，来调整温度的高低。

白天，夫妻俩又到市场上精心挑选优质鸭雏饲料，买回来伺喂，同时准备了疫苗做好各项防疫。眼看着一个个可爱的鸭雏，夫妻俩希望它们健康的存活，盼望着它们快些点长大，生蛋赚钱。

每天上午天气好时，夫妻俩拿着树枝一左一右圈着鸭雏来到河边。鸭雏天生对水有亲近感。见到水后，先是低头扁长的嘴巴探了探水面，接着便就岸边浅水区下水，撑开脚蹼游动起来。

夫妻俩看着水中游动的鸭雏，一边看着不让它们游向深水区，一边心里满是欢喜 地计算着还有多久它们出生满四个月，就可以生蛋了 ，到那时卖蛋家里就可以进钱了，就可以为儿子每月多寄些钱。

不知怎么的，夫妻俩一想到儿子，就很是自豪。儿子去年考上一本大学，这在赵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为此着实风光了一把。乡邻们一提到儿子，都会竖指称赞。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夫妻俩希望儿子将来越来越有出息。

每天夫妻俩都要赶着鸭雏来到河边，任其自由采食喝水。看着一天天长大的鸭雏，屈指一天天计算着它们生蛋赚钱的日子。计算鸭子生蛋赚钱日子就会想起儿子，儿子在距家乡很远的外地求学 ，在为将来有个好的工作打基础。

每想到这里，夫妻俩眼神都会伴随着东流的河水看向远方，似乎河水可以到达儿子读书的地方，而只要他们的眼神一直伴随着河水 ，就一定会看到他们的儿子……

其实他们知道自已的儿子己经不在人世了，就在去年儿子考上大学，入学后不久儿子突然感觉自己的头痛比以往厉害，去医院检查确诊患了脑瘤晚期，在父母极端的痛苦和难以割舍中离开了亲人。

夫妻俩一夜白发，目光呆滞无神，话语迟钝木讷，原本乐于与乡邻交往性情，从此变得封闭起来。只是夫妻俩买了几十只鸭雏，守着几十只鸭雏，会看着河流出神 ，那河流不知道的经过的前方是会有着新奇，亦会有着盼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