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二）

      社区有一个叫大麦的女人。因为常年不清洗，肤色黝黑泛着油光，让人无法判断年龄。她常穿一条深红色大花的裙子，身材鼓鼓囊囊凹凸不平……曾亲眼看到她将捡到的垃圾袋随手塞进领口或者胸前，这是她身材凹凸不平的原因了。她总是拎着一个装满垃圾的大袋子坐在花坛边，远远看去就像一堆垃圾。

      我以前远远见到她便避开，因为以上原因我认为她大抵是有病的。去年在社区做志愿者，了解到更多她的信息。

      大麦的名字叫麦灵，很好听的名字。她的确是有点病的，但是能独立生活，能与人正常交流，她捡垃圾，吃低保，再加上她老父亲的退休工资还是能轻松度日的。曾随社区干部到大麦家送过慰问物资。此后再见她，她时常问我一句“你见到我那瓜儿子了吗？”

      她有个儿子，快三十了，人称傻子。据说傻子小时候一切正常，白白胖胖，虎头虎脑，和小朋友们一起上幼儿园、小学。小学三年级有一天上课的时候，突然脱掉裤子，跳到课桌上……后来被学校劝退。慢慢地，傻子真正成了傻子。不管春夏秋冬下雨下雪总是光着脚丫子到处游荡，成天脏兮兮的翻垃圾桶，捡食残羹冷炙。也不再说话，只会哇哇乱叫。

      某日完善社区居民信息时，无意中见到大麦儿子的大名：“儒轩”！

      我愣了很久。

      大多数人的出生都是一样的，承载着整个家庭的希望和祝福。但是结果……却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