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商友敬先生主编的《过去的老师》,和“过去的老师”有了一次美丽的邂逅,一个个或精于治学或亲近于生的“太老师们”展现在眼前。尤其被人称之为“妈妈式教育”的夏丏尊先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夏先生在浙江两级师范任教时自任舍监一职,“遇私点蜡烛的,他熄灭蜡烛后予以没收;和衣而眠的,他促起脱衣盖被。有学生在点名熄灯糊溜出校门玩耍的,他知道后也不责罚,只是恳切地劝导。如果一次两次不见效,他就会待在宿舍等候这位学生,无论多晚都守候着。见了学生仍不责罚,只是更加苦口婆心地劝导,直到这个同学心悦诚服,真心悔过。”读到这里时,我忍不住笑了,笑夏丏尊的傻,笑夏丏尊的迂,可当读到“他当了舍监七八年之不禁肃然起敬:七八年,这慢慢地劝,慢慢地改,慢慢地导,难道就不是对学生的关心,真正的育人吗?我不禁思考:时下我们能有多少个老师像先生一样“等得起”呢?
无独有偶。读《窗外的小豆豆》,知道了小林校长,面对从便池里掏出一大堆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脏东西,却没有找到钱包的小豆豆,小林校长没有责备,只是很友好地说了一句“弄完后,要把这些全都放回去”就走开了。陶行知学生,面对不愿学习的孩子,通过用强迫的方式逼公鸡进食的现场演讲方式,告诉老师们“教育就跟喂鸡一样”——“先生强迫学生去学习,把知识硬灌给他,他是不情愿学的,即使学也是食而不化,过不了多久,他还会把知识还给先生的。如果让他自由地学习,充分发挥他的主观能动性,那效果将一定会好得多!”苏霍姆林斯基,面对摘玫瑰花的孩子,再摘两朵大的玫瑰花作为奖品——一朵奖给这个“懂得爱”的孩子,另一朵奖给“懂得教育”的孩子的妈妈。这样的奖励,就像春风一样,肯定会唤醒孩子心中那一颗颗真善美的种子!
每每看到或想到这些,总会有一种无言的感动:无论夏丏尊还是苏霍姆林斯基,他们才是孩子成长过程中真正的陪伴者!他们是孩子成长过程中遇到的“贵人”!
1924年,作为春晖中学教师的朱自清先生曾在校刊《春晖》上写过一篇名为《教育的信仰》的文章。有这样的文字:“教育者须对于教育有信仰心,如宗教徒对于他的上帝一样;教育者须有健全的人格,尤须有深广的爱;教育者须能牺牲自己,任劳任怨。……我斥责那班以教育为手段的人!我劝勉那班以教育为功利的人!我愿我们都努力,努力做到那以教育为信仰的人!”
在教育这片广袤的天宇下,我们欣然看到不少教师凭着执着的信念坚韧的毅力,扎根山村僻野,历经风风雨雨,默然地生长,悄然地绽放,用农夫的手和圣人的头颅撑起一方教育的晴空。无论从《第56号教室的奇迹》走出来的美国杰出教师雷夫,还是林语堂的“这里碰见一位牛顿,东屋住了一位罗素,西屋住了一位拉斯基,前院是惠定的书房,后院是戴东原的住房。……抽着烟斗闲谈人生和学问,学生的素质就这样被‘烟熏’了出来。”
愿孩子们有着更多这样美丽的遇见。
此文发表于2019年《中小学德育》杂志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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