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造成的孤独,孤独造成的焦虑,焦虑造成的各种外在表现。
时常做梦,各种迟到,考试做不来,考试没带笔。工作中总是比较努力,却又总是希望娱乐,娱乐时又总有种负罪感,觉得工作快跟不上了,就算现在工作还过得去也要早9晚9才觉得安心。
昨晚想来自己所有的行为,时而冷漠,时而舔狗,时而努力,时而堕落的循环交替,或许都是源于内心的孤独,觉得是孤身一人,不会有任何人为我的行为兜底,害怕面临问题时自己无法承受,无法解决。另一方面又希望对这样的命运进行抗争,渴望像大多数人一样安心和心安的进行娱乐。所以总是在这种不断的努力而焦虑没有娱乐和疯狂娱乐而焦虑没有努力中度过了很多年。与其说是害怕未来的不确定,不如说是相信自己的一生都是这种孤独的设定。就算现在有很投缘,谈婚论嫁的女友,对方家里条件比我好很多,小康不愁吃穿,正常的养老应该都没有问题,对此(对方经济)我也没有半点喜悦,也没有想过接受她家里半点救济,主动要求婚后财产分开管理,就连她是最亲近的人我也不希望给她添麻烦,也不敢想象未来会有人为我兜底。
对于父母的感情很淡漠,我对家人的关怀不来自内心的归属,更来自于社会价值的认同。每个月会给到父母1000的生活费(父亲有工作收入,母亲有养老金收入),生日和过年会定期回家看看。小时候母亲卖水果,父亲当木匠,没什么特别的记忆,日子凑活着过。
大概小学五六年级,初中时母亲开赌场一个人忙不过来让父亲来帮忙。那时候生意好一天的抽成或许都有几千块钱,母亲是个不会存钱的人,挣多少用多少,所以在她的观念和描述里,觉得家里条件一直挺好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让整个家庭从村里搬到县城里还住下来了。但在我的记忆中家里一直很穷,永远都是欠着几万块的外债,从来没有还清过,贫穷是从小刻在心理的一道疤痕。现在看来按照以往那种收入和用度或许她真的相信自己过得还比较好,印象中家里的欠的钱几万块钱一直等到工作后,是我来还的。工作后越发觉得挣钱的来之不易,就越讨厌母亲的生活态度,现在还很震惊,10多年前开赌场1天几千入账(那时候我小学初中学费才几十,百多块钱一学期),没存下钱,反而还持续欠着钱。前不久有一个月给他们打钱没注意打成了1万,我回家时他们口头跟我说好像“账上多了一些钱”,我还是没有注意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这事暂且就过了。没过多久他们说看中一款冰箱4千还是6千左右,说不用我花钱自己买,我极力阻止。母亲像是一位从来都不考虑钱从哪里来的人,刚大学毕业时跟我说,我们早点把助学贷款还了吧,可是她分钱没有。工作没几年,跟我说可以买房了,那时我存款才三四万,她还是分钱没有。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出这么自信的话来的。
后来过了大概半个月我才注意到原来是我打1000,多扣了1个零,成了10000。不禁有些悲伤,这才刚拿到10000,就想花一半的钱去置办一个家电。那前后某一天晚上做梦,梦里哭得稀里哗啦(醒来没哭),原因是母亲不知道存钱,我在梦里极力劝阻她不过度花费而伤心难过。平时对她说得比较多的话也是,存点钱,少花点。
一切的孤独应该从开赌场说起,那时候他们常常通宵达旦。对我的管理自然是放养状态,六七八岁时已经孤独到到对外界说"父母不管我了",父亲是个木讷不善于处理赌场人情关系,情绪都是摆在脸上的人,同时也是极其节省,电灯泡能少装1个绝不装2个,10度能照亮就绝不装15度灯泡的人,这样可以省些电费。可想而知这样一对组合,母亲挣很多钱,同时花很多钱,父亲很愤怒,给客人甩脸色,给母亲甩脸色,生意场里一片不和谐,半夜回家即打架。小学到初中,每晚半夜都是在他们吵架和打架中惊醒,难受。高中时住校,两周回家一起,感觉世界终于清静且美好了。
对于父亲,回忆里也大多是苦涩。初中时成绩差,都被他甩脸色和训骂。高中时成绩好,态度180度转变,好言相待。高中读完上大学没钱交学费,父亲常年累月的存钱终于还是存下来一丢丢,母亲自然是没有钱的。当时母亲的意思是给钱读书;我的意思这可以,以后我给你们养老;父亲的意思是,这钱用来给母亲买养老保险,不为我以后增加负担。后来大学我也拿到了助学贷款,现在想来他的决定是正确的,只是我的感受是悲凉的。去年他私下说自己保险还要交两年,有点困难,当年1万多的保险请我来缴,让我不要给母亲说,担心母亲骂他(母亲花钱无计划,但做事敞亮,从不主动找我要钱)我给豫缴了。今年回家又拿出保险单说”今年有三个额度,分别是可以缴3万多,2万多,1万多的”,我拒绝了,请他自己缴。最近几年工作相对顺利,也没有理财观念,一直扮演着孝子形象,有求(钱)必应。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让不好的往事渐渐浮上心头。当然就算想起往事,以后也会继续扮演着孝子形象,只不过更有计划的。
从开始记事起的这20多年的人生,面临的难题都是靠自己熬过来的,没有后盾,没有归途。这30多年环境编织的囚笼已牢不可破,自己出不去,别人进不来。
最近一年学了点理财知识,有了钱可以生钱的概念,开始计划性的存钱。感觉像另一个自己搞了个副业来支持自己,也像是在那个囚笼里忽然看到了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还有影子陪伴。
缺爱的人终究是孤独的吧。
2019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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