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学习第210篇《小雅 信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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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学习第210篇《小雅 信南山》

原文阅读

        信彼南山，维禹甸之。畇畇原隰，曾孙田之。我疆我理，南东其亩。

      上天同云，雨雪雰雰。益之以霡霂，既优既渥。既沾既足，生我百谷。

        疆埸翼翼，黍稷彧彧。曾孙之穑，以为酒食。畀我尸宾，寿考万年。

      中田有庐，疆埸有瓜。是剥是菹，献之皇祖。曾孙寿考，受天之祜。

      祭以清酒，从以骍牡。享于祖考，执其鸾刀。以启其毛，取其血膋。

      是烝是享，苾苾芬芬。祀事孔明，先祖是皇。报以介福，万寿无疆。

译文参考

      终南山山势绵延不断，这里是大禹所辟地盘。成片的原野平展整齐，后代子孙们在此垦田。划分地界又开掘沟渠，田陇纵横向四方伸展。

      冬日的阴云密布天上，那雪花坠落纷纷扬扬。再加上细雨溟溟濛濛，那水分如此丰沛足量，滋润大地并沾溉四方，让我们庄稼蓬勃生长。

      田地的疆界齐齐整整，小米高粱多茁壮茂盛。子孙们如今获得丰收，酒食用谷物制作而成。可奉献神尸款待宾朋，愿神灵保佑赐我长生。

      大田中间有居住房屋，田埂边长着瓜果菜蔬。削皮切块腌渍成咸菜，去奉献给伟大的先祖。他们的后代福寿无疆，都是依赖上天的赐福。

      祭坛上满杯清酒倾倒，再供奉公牛色红如枣，先祖灵前将祭品献好。操起缀有金铃的鸾刀，剥开牺牲公牛的皮毛，取出它的鲜血和脂膏。

      于是进行冬祭献祭品，它们散发出阵阵芳香。仪式庄重而有条不紊，列祖列宗们驾临徜徉。愿神灵赐以宏福无量，子孙们享福万寿无疆。

字词注释

（1）信（shēn）：即“伸”，延伸。

（2）南山：即终南山，在陕西西安南。

（3）维：是。

（4）禹：大禹。

（5）甸：治理。

（6）畇（yún）：平整田地。畇畇，土地经垦辟后的平展整齐貌。

（7）原隰（xí）：泛指全部田地。原，广平或高平之地；隰，低湿之地。

（8）曾孙：后代子孙。朱熹《诗集传》：“曾，重也。自曾祖以至无穷，皆得称之也。”相当于《小雅·楚茨》中所称“孝孙”，故又作为主祭者之代称。田：垦治田地。

（9）疆：田界，此处用作动词，划田界。

（10）理：田中的沟陇，此处亦用作动词。疆指划定大的田界，理则细分其地亩。

（11）南东：用作动词，指将田陇开辟成南北向或东西向。

（12）上天：冬季的天空。《尔雅·释天》：“冬曰上天。”同云：天空布满阴云，浑然一色。

（13）雨（yù）雪：下雪，“雨”作动词，降落。

（14）雰（fēn）雰：纷纷。

（15）益：加上。

（16）霢（mài）霂（mù）：小雨。

（17）优：充足。

（18）渥（wò）：湿润。

（19）沾：沾湿。

（20）埸（yì）：田界。

（21）翼翼：整齐貌。

（22）彧（yù）彧：同“郁郁”，茂盛貌。

（23）穑：收获庄稼。

（24）畀（bì）：给予。

（25）庐：草庐，房屋。一说“芦”之假借，即芦菔，今称萝卜。

（26）菹（zū）：腌菜。

（27）皇祖：先祖之美称。

（28）祜（hù）：福。

（29）清酒：清澄的酒，祭祀时用。

（30）骍（xīng）：赤黄色（栗色）的牲畜。

（31）牡：雄性兽，此指公牛。

（32）鸾刀：带铃的刀。

（33）膋（liáo）：脂膏，此指牛油。

（34）烝（zhēng）：冬祭。

（35）享：祭献，上供。或以为“烝”，即蒸煮之“蒸”。享，即“烹”，煮。

（36）苾（bì）：浓香。

诗歌赏析

        本篇是《小雅》里面很有名的一首诗。它的风格比较独特。周朝初年，每一年收了庄稼以后，都要举行祭祀活动，感谢上天赐给收成，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在祭祀活动上就要唱歌。这首《信南山》，就是在这样的祭祀活动上唱的歌词。因为这是非常正式的重要祭祀活动，周天子都要参加，所以它的风格就比较庄重。虽然仍属个人创作，实际上应该是王室定制的御用制作。

        这里的“南山”是指终南山，但那个时代的终南山并不是指现在西安南边的那一座山，而是指整个秦岭山脉。秦岭山脉在陕南，是周民族重要的发祥地。从周文王的父亲周王季开始，到周成王时代，关中平原已经经过了周民族四代人的开发，所以对周民族来说，南山有其他山脉无法比拟的重要性。

        《信南山》的“信”字，是同音假借，代“伸”。“信”和“伸”的古音相通。“伸南山”是什么意思呢？伸者，延长也，“伸南山”就是“南山伸”。这是倒装句式，就是说秦岭山脉延伸得很长，连绵不绝。

        中国人在说一件事情的时候，总习惯要追溯到根源。第一章就是这样的追溯：连绵不绝的秦岭山脉，是大禹治水以后出现的陆地——“信彼南山，维禹甸之”。甸的本义是平原，在这里名词作动词，说是通过夏禹治水，才把它变成了一片平原。这块平原平整湿润，到周成王这一代，把它变成了良田熟土：“畇畇原隰，曾孙田之。”畇畇者，均匀也，就是平坦整齐的地貌。隰者，沼泽也，就是比平原略低一点的湿地。这里平整而又水源充沛，所以适合农耕文明的发展。“曾孙”是谁？这是在周成王时代，经过第一代太王（就是周王季），第二代文王，第三代武王，到周成王这一代就是曾孙辈了。“田”在这里也是名词作动词用，是说把这片平原开发为田地，是周太王的曾孙周成王完成的。

        读到这里我们就明白，这是一首歌颂农业丰收，感谢上天的诗。当然也要提及起了关键作用的领袖人物，所以它先说了大禹，接着就重点突出周成王，但也说明他是曾孙辈，这样就把文王、武王的功劳都包括进去了。

          这个歌用的是农夫的口气，接着说“我疆我理，南东其亩”，就是说我们来划定疆界，我们来治理田亩，向南边向东边拓展了我们的土地。疆者，疆界也，它是进入农耕时代才凸显出来的概念，因为和畜牧时代不同，各家各户耕种的边界一定要划得很清楚，不然就容易发生争执。国与国之间也是同一个道理。把疆界划了以后，并不能马上种庄稼，还要看属于你的这块田地适合种什么，因为有的土壤瘠薄，有的土壤肥沃，地势也有高有低，需要因地制宜，种不同的东西，这就叫“理”。“南东其亩”是说我们又向外发展，“南东”都用作动词，向南边和东边拓展了我们的田地。这两句诗的意思就是：土地有了，一边规划治理，一边划好地界，同时不断向南、向东开拓发展。 此诗首章写了开疆拓土。

　    第二章写风调雨顺。因为从前的农业是要靠天吃饭的，祭祀的歌词当然要说天时很好：“上天同云，雨雪雰雰。益之以霡霂，既优既渥，既沾既足，生我百谷。”天上彤云密布，瑞雪纷纷，加之小雨如酥，润泽大地，五谷丰登。“同云”是什么呢？关中平原气候干燥，云比较少，同云就是云层灰蒙蒙的连成了一片。关中进入冬季的时候，凡是出现这种天气，就意味着要下大雪，“雨雪雰雰”，“雨”在这里是动词，要读yù，指下雪，不是雨夹雪的意思。北方的农民都知道，这种大雪既可以大大减少来年的病虫害，而且为庄稼的生长提供了充足的水分，这就是“瑞雪兆丰年”的来历。

        大雪以后，很快就是来年春季，春雨又来了：“益之以霡霂”就是说上天不仅冬降瑞雪，春天又添加了细雨。“益”是添加的意思，相对立的是“损”，损是减少，益是增加。我们经常说的“毛毛雨”，就是“霡霂雨”，蒙蒙细雨就是“霡霂”。大雪之后又是春雨，庄稼得到了充足的水分，这对于当地的农业来说太宝贵了，非常庆幸了。接下来就是怀着喜悦之心告谢上天：这样丰沛的水太好了，已经足够了，庄稼一定会茁壮生长。

　  庄稼成长了，丰收了，然后农人们就开始感谢周成王，包括他的那些臣工。第三章写酒食祭祖。地界整齐，庄稼茂盛，曾孙收获，酿造美酒，敬祭神主，厚待宾客，静享清福，万寿无疆。这里，“疆埸翼翼”反映了古代农村一种美好的风俗，就是所有的农夫在耕种自家田土的时候，到了边界上都要留一些空地，以免把犁头犁到人家那边去了，这就叫“让界”，是一种美德。一个社会要维持下去，需要适度的礼让，不能斤斤计较。如果个个农夫都贪吝心狠，恨不得把田土边界逼向对方，可能天天都要打架。所以，“疆埸翼翼”是说在春耕的时候都很小心，注意让界，以此来表示农人都是很懂礼的。这虽然是一个很小的细节，却真实地反映了当时人与人的关系。注意这个“埸”字读yì，不是“场”。

      “尸”与尸体无关，而是祭祀活动中的一个角色，由他去装扮祖先，因为那时候的人还不会画像，以此代之。这里是用“尸”泛指祭祀的神职人员。“宾”指天子的宾客。祭祀活动之际，周天子一定要请客，那些宾客和神职人员一起，参与祭祀。这些人也是要有犒赏的，就像我们现在要给人家包个红包之类，他们心头才舒服，祭祀祈福的时候才会诚心诚意为周成王祝福，祝他长寿。

      这些歌词都是御用诗人代表农人向周天子表忠心，说明农民热爱英明领袖，并不是真的家家户户都要拿这么多东西送上去，这就像现在我们唱颂歌，说什么“赶着最肥的牛羊，装满最好的苹果，送到北京城”，是一样的。这是第三章。

　　第四章写瓜菹献祭。田中有庐，地畔种瓜，剥削干净，腌渍上供，敬献先祖。曾孙长命百岁，都是受上天佑护。瓜成熟之后，还要经过很多加工，削皮去籽，腌渍晾干，才能远送留存，才好拿去作备选的祭品。这就是“是剥是菹，献之皇祖”。北方不像南方的蔬菜那么多，秋冬以后基本上就没有新鲜菜了，所以收的瓜也要这么保存下来，到没有菜的时候当菜吃。人要吃，祖先鬼神也要吃，所以也要“献之皇祖”。为祖先考虑得这么周到，还是为了求祖先保佑后人，当然主要是保佑周成王，所以要祈祷：“曾孙寿考，受天之祜。”因为周成王那个时候还很年轻，他要死了，又没有儿子来接班，该怎么办呢？所以诗里几次提到了周成王的“寿考”，这是有原因的。

　　第五章写清酒牺牲。先以清酒祭献，继之以红色雄牛作牲，一并敬献先祖享受。曾孙作为主祭之人，手执带鸾铃之刀，剥开皮毛，取出血脂，干干净净敬献先祖。第五章以后，正式进入祭祀现场了。

      这里涉及很多古代社会知识。首先，“祭以清酒”并不是用酒，而是用一碗水代替的。远古时代，早在人类发明酿酒之前，就已经有祭祀活动了，那个时候祭礼就是一碗水。后来发明了酒，仍然不用酒去祭天老爷和祖先，因为中国人讲究传统，还是沿袭用一碗水祭祀。

      第二，“从以骍牡”是说祭酒之后接着就要杀牛。骍读音xīng，偏黑色的赤色，古人认为这种毛色才是最好的牛；牡即公牛，古人认为凡是敬鬼神的都要用雄性，这个习俗延续至今。鸾刀是一种刀柄上有铃铛的刀，杀牛的时候，把刀一摇就会当当地响。在古人的想象中，鬼神一听到我们在摇这个铃铛，就知道要杀牛来祭祀了。意思就是祖先请听着，我们已经拿着刀要杀牛了。启者，打开也。有一个仪式：先把公牛身上的一块毛皮割下来，摆在神龛上供着。古人敬鬼神，相信鬼神就在那里，所以要让它知道祭祀用的是什么毛色的公牛，先剔出一块毛皮来送给鬼神看，以示验证，这就是“以启其毛”。后面的“取其血膋”也是同一个意思。享受祭祀的祖先听到鸾刀响了，也看到了盘子上带毛的牛皮了，都还不足以表示祭祀者的诚意，还需要端上一碗牛血，摆上一块牛的脂肪，以示牛确实被宰杀了，这样才能让鬼神确信，我们没有耍滑头，并不是把那“骍牡”拿来做一下过场就牵起走了。在今天看来，这些祭祀中间的礼仪都过于繁琐，但在古人思维里认为这是很神圣的，不可省略。

　　第六章写祭典礼成。冬祭进享，祭品芬芳。祭祀隆重，先祖光彩。回报子孙大福大贵，万寿无疆。这既是祭祀活动的场面描写，又是一个皆大欢喜的活动总结。

      周公制礼作乐的时候，规定这样的祭祀活动是一年四次，春、夏、秋、冬各一次，“春曰礿（yuè）祭，夏曰禘（dì）祭，秋曰尝祭，冬曰烝祭”。享者，祭祀的对象享受祭品也。苾读音bì，芳香之谓也。“苾苾芬芬”就是香气四溢，祖先鬼神都能闻到。“祀事孔明”就是这个活动搞得很成功。“先祖”就是祖先。皇的本义是很伟大的人物。“先祖是皇”就是说祖先鬼神们全都亲临现场了。他们看这场祭祀活动搞得非常成功、非常漂亮，都很满意，就会给祭祀者以回报：“报以介福，万寿无疆。”介者，大也，介福就是大幸福，就是现在还在说的“洪福齐天”。光是这样还不够，还要落实到周成王的寿考，所以最后还要来一句“万寿无疆”。

        这首诗写了这样一个祭祀活动，充满了赞美、歌颂和祈福的话，其妙处在于写了人与鬼神的互动，从中可以反映出当时人们的观念。周朝有“乐礼”，举行祭祀活动时有专门的乐队，还配有合唱队伍，作为活动的背景音乐，大概从头到尾都一直在唱。这首《信南山》是在冬天举行“烝祭”的时候唱的。

《信南山》学习的反思探讨

        有学者认为，《信南山》是表现春夏之交周王在籍田祭祖的篇章。

        《毛传》说：“刺幽王也，不能修成王之业，疆理天下，以奉禹功，故君子思古焉。”全然臆说。在《诗经·小雅》中，有多篇表现农事及秋冬祭祖的篇章，此篇而外，还有《楚茨》《甫田》和《大田》。这些篇章，格调平和娴雅，丝毫无衰世之气。然而诸篇在今本《诗经》次于那些抨击现实和表现哀怨的篇章之后，这使得古代解释者无所适从，所以《毛序》便用“君子思古”来敷衍。

        上述几首农事及年终祭祖的诗篇，格调大同，表明为同一时期作品。其篇章、语式及一些用词，如其祝福的嘏词，语式三句为一意群等，都显示其为西周中期作品。

        要读懂诗篇，首先要了解这样一点：诗篇所表现的农事，是发生在属于王室所有的籍田千亩之上的。籍田不同于一般田产，其特殊性，在其所产为周王代表天下周人奉养祖先所用。所以按照礼法，春耕秋收周王必须亲自下地劳作，他使用籍田所产食物敬奉祖先，才是最虔诚恭敬的（与此相同，他祭祀所着服装，是王后亲自养蚕缫丝织纴制成，也才是神所认肯的）。

        这样的观念，决定诗篇的“文体”，那就是在第三、第四章，都从庄稼长势说到后来的祭祀及所获的福报。诗篇这样写，是在强调王亲自参与了籍田的粮食生产。这也形成了《小雅》诗篇的虚实相生特点。从作物说到祭祀获福，是一层虚实，但在本篇还有更大层次的虚实。诗篇的前三章，其实都不是本篇所言农事典礼，真正诗篇所附的典礼，只是第四章所言。古代祭祖有所谓“瀹、祀、烝、尝”（见《小雅·天保》），诗篇第四章写将新鲜的瓜果献给祖先，就是诸多祭典中的“尝新”之礼。这部分才是诗篇的“实”，第五章的“清酒”“骍牡”云云，都是尝新之礼的组成部分。其规格之高，正表明为周王的典礼。

      然而，“虚”的部分就是累赘吗？当然不是，这也很重要。诗篇之所以花费笔墨表“虚”，用意即在强调周王对传统的遵循。其中特别需要注意的是“维禹甸之”句。考诸西周中期文献，传世的与出土的，多言大禹，如新近出土西周中期铭文《公》，即明言大禹的平治水土为一大功德。诗篇上来就言南山之下的籍田是禹甸治的，既是强调籍田耕种的神圣性，也是申明对传统的尊崇与遵循。

        然而，诗篇最动人的笔触是第二章“上天同云”云云，表述浓云密布及雪雨对田地的润泽，句中的天地是那样细腻、精心，实际表达出的是一个以农耕稼穑为命业的人群，对天地自然的感念情怀，后来《周易·系辞下》“天地之大德曰生”的哲学观念，正孕育于这种感念情怀中。

《诗经》学习的背景知识

          大禹治水传说在先秦时期的演变，不同时期传说中大禹治水的范围是不断扩大的，其扩张的途径是由黄河中上游地区向下游地区扩展，再向南方的长江流域扩展。这与先秦时期全国地理的开发途径是基本一致的，这个途径应该就是大禹传说由旧地区向新地区不断传播的途径，大禹治水传说的内容也在这一不断扩展的过程中产生变化。

        大禹划九州的传说产生于战国中晚期，其产生的原动力是各个诸侯国对于建立全国性大一统行政区划的渴望。因此，当时的学者根据战国时期各诸侯国的地理分布设想出大禹时期全国的地理行政规划，并在许多著作中表述了这一设想，从而构成了大禹划九州传说的基础。

      有关大禹治水、甸山的传说，最早的记载应属遂公盨铭文中所称述的“天命禹敷土，堕山浚川”。但这里只是泛指，并未明言大禹治水的具体途径和经过。有关大禹治水、甸山详细地点的记载，《诗经》中已有所述及。《诗经·小雅·信南山》中称：“信彼南山，维禹甸之。”南山即终南山，在今陕西省西安市南，这则材料显示周人认为南山是禹治水时形成的。《诗经·大雅·文王有声》中称：“丰水东注，维禹之绩。”丰水源出今陕西西安西南秦岭，东北流与渭水合，注入黄河。根据《诗经》所说，周人同样认为丰水为禹所开凿。《诗经·大雅·韩奕》中又称：“奕奕梁山，维禹甸之，有倬其道。”梁山在今河北省固安县附近，较之前两首诗所记地域已偏向于东。

      从内容上来看，《信南山》与《文王有声》都是周代流传的史事和祭祀歌谣，且所称颂的都是周王朝建立之前祖先们的功绩。《韩奕》是颂韩侯的颂歌，与前两首相比应较晚形成。由此我们可以推测，大禹治水的传说在春秋以前是由周王朝发源地的渭水流域向东方的黄河中下游地区传播的。

参考资料

《诗经选》，李山 撰；袁行霈 主编；刘跃进 副主编，商务印书馆，2015年8月

《诸神的复活：中国神话的文学移位》，宁稼雨 等，中华书局，2020年7月

《流沙河讲诗经》，流沙河，四川文艺出版社·磨铁，2017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