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难忘的眼神
文/易如玉
风未止，夜未眠，你拾起亿万碎片，拼凑平静海面。——题记
你说你从未见过碧波荡漾的湖，翠绿欲涟的露，你说上天给予我黑白相间的世界，你说梅花是艳艳红，风姿卓越的莲花洁白无瑕，而我品味着世间百态，远不及你惊鸿一瞥，难忘的眼神。
如果我是一寸春光，穿过森林找到你的眼睛时，我已经回到了故乡。
在浓烟弥漫的烟火中，弹梦中的曲子，火光冲天，似乎要吞没这荒诞的夜。回家时已是绵绵的月光相伴，开门的瞬间你总会快速地向我走来，用滚烫的双手抚摸我的脸。那是母爱的温度，那是至亲的浓度。而我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看向你浅浅的眉眼，那独一无二的风景，是直射我内心深处的暖阳。让我残缺的羽翼有了另一半，让我笔下流连的雨水永不停歇，考试失败的慰藉在你眼神里汲取，夺取胜利的骄傲在你眼神里放大，青春迷茫的忧伤在你眼神里稀释。妈妈，你深邃的眸，是生命原乡的井，为我流淌甘霖。
如果我是一缕清风拂过山河，找到你的眼睛时，我已经找到了归宿。
荣枯有数，多在错落的诗行间。看盛景消融，我想触摸来自故乡的风，踩着梧桐吹落的北风，比拟过去的光景，我早已习惯无数日落橘红的年月，而你突然的离开让我无措，什么样的时间才可以有生命的永恒？小学时上放学都是你来接我，不管多冷的天，你都会早早来学校门口等我放学，生怕让我着急。而那时，出校门看到你，我便会下意识地狂奔，扑入你的怀抱，仰头望你。叽里呱啦地分享一天见闻，必要你肯定，必要你否定，你是比老师还要权威的存在。而你每次回应的眼神都充满宠溺，仿佛时光不老你就永在。然而现实只不过是几张定格的照片，徒留我为您写下晦明不灭心火灼烧的诗行。姥爷，您真挚的眼，是我回家的路，永远伸出温暖的手掌。
如果我是一朝飞雪掠过海啸，找到你的眼睛时，我已是变为永恒。
我看一束一束的烟火碎成断断续续的线，而在皎洁的月光下，我看清了你湿润的眼。跨年夜家人团圆，因为人多声音嘈杂，我下楼透气，却一眼瞥见落泪的你。我不明白你因什么而哭泣，我也不熟悉你，你只是我同楼的小姐姐，偶尔匆匆擦肩或举目对视，我做不到与你共鸣。然而，我们却共享这静谧的夜，这喜庆的风，也希望阴霾不要停驻你心头太久。陌生人，你伤心的眼，提示我欢乐时也有孤单，但烟火寻常，愿你勇往。
无论给我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还是荒郊的月亮、带血的荆棘，我都不会悲哀了。因为眼神里从不营造字句，送我信仰，焙我忠诚，让我升腾生命的焰火，燃烧千万个宇宙。
编辑于 2022-12-10 12:37・IP 属地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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