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将白昼熬成黑夜,夜色渐深。
坐在椅子上,似乎要固守成一座雕像。
与外界的联系一道道切断,就连呼吸与热交换都显得多余。
瞥一眼窗台,绿意盎然的缠绕草本植物在黑夜中化为了邪魅的牢笼。
户外移动的光源,在天花板上打出直线延伸的斑驳阴影,将一体的黑暗空间切割出纵横交错。
在黑暗中悠然自得,似乎本应如此。
如果没有人类社会的侵扰,世界应该更漆黑得如同一潭墨池。
漆黑,被吞噬了太阳与光明的世界,危险如蛇类肆意爬行,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毒液的芬芳与嘶嘶的警告。
又或者,一切危险都基于内心未知的恐惧;而一切怪物只是臆想的具象。
万物皆是虚妄,源于不可破的迷梦幻象。
在胶着的夜之黑漆中,应当平地而起一团烈火,如在外太空,失控地、自由地、如水一般流淌,燃尽苍生,或燃尽虚无。
将天地的黑暗烧成灼伤眼的高温的偏金色的白,将寒冷灼烧成炽热,一切有形的实体燃成灰烬,灰烬又碎成更细微的粉尘,天劫惊人的高温下,分子链断裂,万物归于最初的原子畅游的熔池。
归于无内容的喧嚣,最终归于荒凉静默。
还会有生命轮回的开始吗?
不一定。
路过的智慧生物,或难以察觉勘探到这颗星球曾孕育了我们这样的文明。
如同,人类从未存在过。
亦或者,孤独的行星绕着太阳,伴随着庞大的银河系缓缓扫过宇宙的一截弧线。
五十亿年后,太阳这颗如今的黄矮星寿命将终了,剧烈膨胀为红巨星,无情吞噬地球。
而太阳外层的气体也终于脱离百亿年的束缚,最终仅仅留下那颗坚硬核心,在其后的数十亿年里独自冷却,随着冷却,失去光亮。
最终成为宇宙中的一颗黯淡无光的星体。悄无声息,却依然运动在自己的轨道上。
而遥远的某一处,还能观测到它曾经的告白。
一切的信号传递,在发出的那一刻,对应的行动已经结束。
而当信号被捕捉到的那时,或许发出者也已经成为历史的尘埃。
信号的必然滞后性,让一切都是过去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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