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大男人穿粉装,多少有些奇妙。哪怕审美之间有差异吧,世俗的眼光总是刻薄的,一群人的议论发射出来,就是一场泥石流,唯有躲得远远的。老实说,我也认为粉色不适合男人,即便有些俊男或者有些普通人的气质长相正好驾驭这颜色,我也认为艳丽了一些。
我的一只水瓶用了三年,矮小坚硬,却是粉色的。奇怪的是,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我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让我穿粉衣戴粉帽,我肯定干不出来。甚至私密一点儿别人看不到的,内裤、牙刷、床单,我也不能接受是粉色的。唯独这个水瓶,500ml的容量,却装满了我对它的依赖与欣赏。
有时候背着书包出去,两侧的袋子里通常装着这个水瓶和笔袋。路人经过时,尽管已拉开三四个身位,还是会回头看着我的背影窃笑。至于我是如何得知的,还是有几次在转弯处,我的余光扫到了她们脸上,那是像打着薄薄一层马赛克却掩盖不住的笑容,两人窃语,嘴角止不住扭动。有的还没正面走出我的视线,就已经对此改换了眼神。
我还是无动于衷。我心想,这是一个非常神奇的水瓶。它的神奇不在于做工、材料、价格和来源,在于我是它的拥有者。这个水瓶在别人眼里不值一提,但我却看得很仔细。对于属于自己的东西,在审美和重要性上面都会有跨越次元的改变。就好比这只水瓶,此刻正摆放在我左边柜子上第二层和我相隔不过二十厘米的位置,我只要转过头,它就遮住我的大半个视线。里面还有三分之二容积的凉开水。
由于它“身份”的变化,我觉得,这个水瓶拥有一种魔力,会让自己保持很久的崭新模样,而且能净化里面的水,把其他水瓶狠狠比对下去。有时候我还会想,是否在关键时候,这个水瓶会感应到我的危急情况,变成一把利器,护我脱困。
作为一个成熟的年轻人,我还保持着从前的一拃天真,想象力也沾染不少精华,于是才有以上搞笑的设想。生活在科学的世界,这么可能发生这些怪谈,除非我生活在不科学的次元。当然这么说也不是很对,因为水瓶的生产也是科学,有存在就有科学,只能说那是一个科学不是人类文明能定义的世界,于是就有了各路奇妙经历。
我向往那一种情景,我这只被人嘲笑的粉色水瓶,如果和我分开,我们俩都不会遭受异样的眼光。只是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注定不是般配的,因为千百年来被定义的论调,不可能轻易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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