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儿所的姥姥们
外婆教大：姥姥，和姥姥们……
托儿所，相当于现在幼儿园的小小班吧？也许入托算不上是入学，我上的托儿所里也没有严格意义上的老师，但还是想把这段有意思的经历拉进来，补充补充我没有童年的的遗憾？
入托之前，没有奶奶宠爱的我是"外婆教大"的。我相信我的姥姥绝不比任何一个奶奶差，只可惜那个阶段的我记忆力比较差，能记住的片段少之又少，不过姥姥的形象始终在我心中保持如一，直到慢慢长大的若干年，姥姥这个称呼，一直是我心里是最具温暖力量的……
初三那一年的寒假，姥姥去世了，最伤心的一段日子里刺激着自己的真情实感。寒假作业里都有日记一项，我应该也是从那时候起知道了日记不再是用来记录日期是哪一天，天气是阴晴雨雪，每一天都以“今天”两个字开头，吃了啥，玩了啥，看了啥，很开心，很高兴……让我懂得了一个多么多么白痴和无聊的道理等等等等……而是记下那一刻我的伤心，我的怀念，我的不知所措……
开学后，我的日记被当做优秀作业（不明白，日记这种私密东西，为什么会是作业……），被语文老师在班会上和大家分享了。
没想到，那一天的班会成了班里集体的外婆追思会和感恩会，几乎全班的同学含着眼泪自动自发的分享了自己和外婆的小回忆。放学后还得到了很多同学的口头安慰。原来不止我一个人的外婆如此伟大，每个人心中都有和外婆的温情故事，可能也是这种1-2岁时就朦朦胧胧的和姥姥建立起来的感情，帮我奠定了这种对“姥姥”的好感基础。
大概2-3岁时从“外婆教大”毕业，是因为后来妈妈所在学校因我们这一代独生家庭的教师子女比较多，颇为人性化的腾出一间平房做教室，组织了几位家属成立一间单位福利性质的托儿所，就这样我从亲姥姥带大，转到了一个一群"姥姥"带的托儿所里。
为什么是一群“姥姥”而不是阿姨？因为这几位家属都是年龄偏大的家属。
为什么是一群“姥姥”而不是奶奶？因为，是从妈妈的单位吸收到的福利，从妈妈这边论起，应该叫姥姥吧？
为什么是一群“姥姥”？因为，我就喜欢姥姥，就叫她们姥姥……
其实那时候的我记忆力依然很差，印象较深的姥姥也是因为后来她们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其中有邴姥，张姥印象最深，因为都住在一条胡同。
邴姥和邴姥爷都是很慈祥和蔼的那种老人，对谁都是很有礼貌，很有气质，说不清为什么，那么小的我应该不懂什么是气质，但就是有一种让我很喜欢的气场；
他们的外孙和孙女都是我小时候最好的伙伴；特别是这外孙子，他是空前绝后的敢到我家找我玩的小朋友，所以我从小就对他的勇气有一种无比敬佩之情！
可惜他只是寄宿在外公外婆家长大，后来就去另一个城市回到爸爸妈妈身边了。
我这个宅男，很少去其他人家里玩，可邴姥家算是个例外，应该是我去的最多的地方，因为他家里好玩的玩具最多，并且也是苏老师最不担心我去玩儿的一个去处。
对于张姥也吐槽一件事情，张姥的丈夫是妈妈学校的老师，身材很胖，我们都亲切的称呼他“胖爷爷”，BUG出现在这里了，这一对老夫妻，我一个叫爷爷，一个叫姥姥，并且叫了那么多年，一点违和感都没有，现在想起来，纠结！不枉我对姥姥的一片赤子之心，希望胖爷爷没有纠结过就好了。
姥姥们不是老师，所以不给我们上课，我们吃饱了睡，睡够了玩，玩腻了缠着姥姥讲故事。
传说中的东北三大怪，在我们这样一个托儿所里都能找到：
第一怪：窗户纸糊在外；
东北的取暖问题，在那个年代，那个托儿所里，还只是靠烧火炕，生炉子来解决，窗户纸糊在外的第一怪很司空见惯，不把窗户缝封好，那小风嗖嗖的一吹，屋里还是个冰窖。
第二怪：大姑娘叼着大烟袋；
在我们托儿所里没有大姑娘，有的是不再年轻的姥姥们，其中不乏有几位姥姥真的是叼着大烟袋的，这类问题我都是选择性记忆的，若不是苏老师偶尔讲起我小时候的故事，真的记不住自己曾经生活在一个二手烟托儿所里。
第三怪：养个孩子吊起来；
养个孩子吊起来，听起来有点吓人，其实只是哄孩子的一个工具-悠车，为此特意百度了一下，这种吊起来的筐，其实就是个摇篮，把孩子放在里面，摇一摇，晃一晃，舒舒服服睡大觉啊~
回想一下托儿所的画面，姥姥们入冬前把窗户纸糊好了，躺在火炕上，叼着大烟袋，每人负责两个悠车踢两脚，我们一群冉冉升起的小太阳消消停停的吸着二手烟，听着姥姥们讲故事。
说起故事，苏老师一直回味无穷的就是很小的我，听完了托儿所里的故事，回家再讲给她和爸爸，其实我能想象到，那么大点儿一个小P孩儿，能讲明白什么？但是现在听着小布妞儿给我讲三只小猪，小红帽的故事时一本正经的样子，确实很回味，很无穷！
我能依稀记得姥姥们讲过的故事都是些很传统的，有点寓言故事性质的，苏老师最回味的那个故事被我百度了一个完整的正式版本，分享一下：
二小的故事
早年，在一个山边的庄子里，有一家人家，这家人家有一个老汉、两个儿子和一个儿媳。小儿子是个老来子，老汉亲切地叫他“二小”二小是个又聪明又勤快的好孩子，谁都喜欢。
二小十三岁那年，他爹得病死了。二小跟着哥哥嫂嫂过日子。他哥哥是个懒汉，他嫂子心眼很坏。他家有头老黄牛，二小整天放牛，牛长得又肥又胖。
懒哥哥正在炕上打吨，糊里糊涂应道：“好哇！”
坏嫂子包了两样饺子，把白面饺子里放上毒药，预备给二小吃；黑面饺子里没放，自己好吃。
二小在河边放牛，正午的时候，老黄牛吃得肚儿饱凸凸的，二小也割了满满的一筐草。
二小说：“天晌（正午）了，日头火毒啦，老黄牛，回家吧！”
老黄牛站着不动，眼里泪汪汪的。
二小奇怪地问：“老黄牛，你没吃饱吗？老黄牛，你渴了吧？
忽然，老黄牛嘴一张，开口说话咧：“勤快的孩子，你回家要吃黑面饺子，别吃白面饺子。”
二小心里明白了个七八，他回到家里，坏嫂子满脸是笑他说道：“兄弟，你放牛割草的，累啦！我特意给你包了些白面饺子，煮好了，你快吃吧！”
二小说：“嫂子！把白面饺子留给你和俺哥吃吧，我吃黑面的就行了。”
说完，坐下端起黑面饺子便吃。他嫂子站在一边白瞪着眼。等二小走了，她把白面饺子扔了，又打出坏主意来了：“好！你吃黑面的，我就把黑面饺子里放上毒药！”
第二天，她就把黑面饺子里放上毒药，预备给二小吃；白面饺子里没放，自己好吃。
二小在山坡上放牛，正午的时候，老黄牛吃的肚儿饱凸凸的，二小割了满满的一筐草。
二小说：“天晌了，日头火毒啦，老黄牛，咱们回家吧！”
老黄牛站着不动，眼里泪汪汪的。
二小奇怪地问：“老黄牛，你没吃饱吗？老黄牛，你渴了吧？”
老黄牛嘴一张，又开口说话咧：“勤快的孩子，你回家要吃白面饺子，别吃黑面饺子！”
二小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回到了家，坏嫂子满脸是笑他说道：“兄弟，你放牛累了，你说你爱吃黑面饺子，我特为给你包了黑面饺子，快去吃吧！”
二小不慌不忙他说：“嫂子，从爹死了以后，都是你和哥哥吃白面饺子，今天我来尝尝吧！”
说完，便吃起白面饺子来了。坏嫂子站在一边心里干生气。两回要害二小都没有害死，她又想出了个坏主意，对懒哥哥说：“快到冬天啦，下了雪不能出去放牛，不能白叫二小吃这一冬饭，和他分家吧！给他那个场院屋，给他二亩薄山地；牛能耕地下给他，给他那只大黄狗；母鸡下蛋不给他，给他那只大公鸡；好犁好套不给他，给他那副破犁套。”
懒哥哥打着呵欠说道：“好哇！”
不管二小愿意不愿意，就这样分了家。
冬天，二小上山拾草打柴，大公鸡帮着二小捡粮粒，大黄狗帮着二小捡柴禾。二小把公鸡和黄狗喂得胖胖的。懒哥哥和坏嫂子到晚上牛栏的门也不关，草也不添，老黄牛又冻又饿，瘦得像干柴一样，二小心里很难过。
春天来了，要耕地啦，二小心里犯了难。
大黄狗看出了小主人的心思，便叫着说：“汪汪汪，套上我耕地一样行！汪汪汪，套上我耕地一样行！”
大公鸡也看出了小主人的心思，也叫着说：“咕咕咕，套上我耕地也能成，咕咕咕，套上我耕地也能成。”
二小便把大黄狗、大公鸡套上了去耕地。大公鸡扑拉着翅膀用劲拉，大黄狗摇摆着尾巴用劲拉，二小专心地扶着犁。湿润润的泥土，在犁刀两旁翻滚着。二小顺顺当当地把地耕完了。坏嫂子听说了，又出了个坏主意，对懒哥哥说：“咱那个老黄牛拉不动车子，你去借二小的大黄狗和大公鸡来使使吧！”
懒哥哥一想，老黄牛拉车子，自己还得费力往前推，借了大黄狗、大公鸡来，便可以省力气啦。他连忙晃晃荡荡地去了。一见二小便开了口：“二小，我的老牛拉不动车子啦！把你的大黄狗和大公鸡借给我使使吧！”
二小不理他，也不做声。
懒哥哥伸了一下懒腰又说：“你不借给我，回去就要把老黄牛使死了。”
二小心疼老黄牛，便把大黄狗、大公鸡借给了哥哥。
懒哥哥套上了大公鸡、大黄狗，装上了满满的一车子粪，鞭子一甩说：“给我使劲拉！”
他自己顶名是个推车子的，身子可往后打坠，恨不能叫大公鸡、大黄狗拉着他。没多时，大公鸡和大黄狗累得浑身是汗，走得慢了，鞭子便打在身上。大黄狗和大公鸡气得不走了，懒哥哥就一个劲地打起来，未了把大黄狗和大公鸡都打死了。懒哥哥觉得累了。回到家，爬上炕就睡觉去了。
二小从坡里剜了苗回来，顾不得回家吃饭，便上了他哥哥家。坏嫂子站在院子里，二小问道：“嫂子，我的大黄狗和大公鸡呢？我引回去喂喂！”
坏嫂子把手一摆说：“别提你的大黄狗和大公鸡啦，叫你哥哥在道上打死了。”
二小听了，心里一沉，马上向道上跑去了。只见大黄狗、大公鸡都直挺挺地躺在道上。二小的心里又生气又难过，看着看着，便掉下泪来了。他哭了一阵，抱起大黄狗和大公鸡，回到家里，把它们埋在屋前的场院里。二小上坡回来，总要上那里去看看。过了几天，从坟堆上长出了一棵榆树来。嫩嫩的黄绿色的叶子，像宝石样地放亮。二小天天来浇水，一年的工夫，榆树长得比二小都高了，树头团团的好象一把绿伞。到了春天，柔软的榆树枝上，长出了一堆堆花朵样的榆树钱。二小欢喜地仰着脸看，手不觉碰到了榆树干。
忽然，沙沙地一阵响，榆树钱像下雨般地落了下来。二小低头一看，不觉吃了一惊，地下不是榆树钱，是一些闪闪发亮的金钱和银钱。二小把钱拾了起来，买了一头大黄牛，这以后二小更加勤快了。这件事情，又叫坏嫂子知道了。有一天二小上了坡，坏嫂子翻过了院墙，抓着榆树干拼命地摇起来。哗啦啦，榆树钱好像下雨般落了下来，打得坏嫂子的头膨膨地响。她也顾不上摇了，两手抱着头，“哎哟哟”地叫了起来，低头一看，哪里是什么金钱、银钱，而是一地石头蛋子。摸摸头上，起了一个个的大疱。她生气了，我了一把斧头，“吭！吭！”的把小榆树砍倒了。正巧，二小从坡里回来，看见了又气又疼，便问坏嫂子：“你为什么砍倒我的榆树？”
坏嫂子把眼一翻，怪声怪气他说：“你别提你的榆树啦，把我头上打了这么些疱！”
说完了，一甩手走了。
二小很伤心地摸着他的榆树，未了找了一把小刀来，把榆树的枝条割了下来，编了一个小篮子。他把小篮子挂在屋檐下。南来的鸟，北来的鸟；南来的燕，北来的燕，都上里面去下蛋，一天的工夫，篮子就满了。
这件事情又叫坏嫂子知道了，她对懒哥哥说：“你不是爱吃蛋吗？看二小家里有那么多鸟蛋！”
懒哥哥一听到吃，眼睛就瞪了起来：“我去跟他要一些！”
坏嫂子却说：“你别去跟他要蛋，去把他的小篮子惜来吧！咱叫燕和鸟给咱下蛋，下得屋子里盛不了，院子里堆不了！”
懒哥哥便上二小家去了。他怕二小不借给他，一进门就哭丧着脸说：“二小！我快要饿死了，你把小篮借给我用用吧！以后我一定好好地干活！”
二小心地很好，听哥哥这么一说，便把小篮子借给了他。坏嫂子看见了，喜得咧开了嘴。她学二小那样也把小篮挂在屋檐下，自己坐在门口喊道：“东来的鸟，西来的鸟，快到我篮里来下蛋；南来的燕，北来的燕，快到我篮里来下蛋！”
南来的鸟飞到小篮里，屙了屎飞了出来，北来的鸟飞到小篮里，屙了屎飞了出来。南来的燕、北来的燕，也都飞到篮里，屙泡屎飞了出来。把坏嫂子气得抓起棍子就打。
小鸟吱吱地叫着说：“坏嫂子，坏心肝，啄去你眼叫你看不见！”
燕子也叫着说：“坏嫂子，坏心肝，啄去你眼叫你看不见！”
小鸟、燕子一齐向坏嫂子的脸上扑去，坏嫂子痛得直打转，又叫又喊，懒哥哥在炕上朦朦胧胧说道：“你嚷什么，吵得我睡不好觉！”
坏嫂子的眼睛叫燕子和小鸟啄瞎了，没几天的工夫她便气死了。懒哥哥也饿死了……只有勤快的二小，过着幸福的生活……
托儿所的快乐时光很短暂，后来因为多了一所仅一条马路之隔的幼儿班，我们集体升学了。
当时一起入托的很多小伙伴，因为上一辈都是同事的缘故，很多年来都一直是我的同学，直到大学才各奔东西。
姥姥们也依旧作为邻居，看着我们长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