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苦

作者: 人生多熬 | 来源:发表于2020-05-05 08:22 被阅读0次

      奶奶过世时,做了三天道场。年过70的大伯已发胖,腿脚已到不容易下跪。与一个写字的老先生交谈。说起以前物质匮乏的年代,不自觉的哭了起来,在我们后辈面前流下泪水。可见年少的苦是刻骨铭心的。

      有一个叔公,早年当过兵,后来做了农场长,定居海口。族人红白喜事,都有司机开着轿车送他回来。叔公算族里有出息的人,每次回来都会拿些钱给长辈,比如我爷爷。我家是后辈也受过他的救济。前两年叔公回来参加喜宴,说起年少的穷困当众哭了起来。幼年丧父,母亲带着他们住进别人不要的破旧房子。他说老看见脏东西(鬼)。后来被害了好几人。母亲死了时候,无人帮忙安葬。年幼丧母,我爷爷那时已成家,不知为什么不帮他们?后来听其他长辈说那时他母亲老是偷爷爷地里的菜,爷爷知道了就破口大骂。贫穷让族人间的感情也变冷漠消亡……

    我记忆里没见过爷爷哭,大抵他的生活没有太大落差。他说他一辈子也落过难,指的是做过盲肠手术,白内障手术。三岁时,父亲瞎了眼上吊自杀。怎么瞎的不得而知,母亲抛下他改嫁外乡。是他大婶把他带大,很小就下田务农。记忆里他每天都往田里跑,不务农时就捡些草,或捡些牛粪可卖可用来烧火做饭。做了白内障手术后他就只剩下一只眼,眼镜是路边摊十几块买的。医生说一只眼还要等等,之后就没人带他去了。有20年里他都是一只看不大清的眼加一个长木棍当拐杖这样上山下田。我20岁时,爷爷的体力就大减,不再下田。我住楼上,爷爷睡楼下。我会帮他点蚊香,他是连蚊香都不舍买的人。冬天盖的被子很容易跑,就是里面的棉花滑了剩外面的被子。他又不好把它弄好。一天半夜,起来撒尿。尿壶离他的床不过两三米,但是突然就找不到床了。他就大声叫我。因为我奶奶也睡楼上,而且耳聋的厉害。不久我就到阿根廷谋生,还好后来二伯就到家陪他过夜。没几年爷爷就不行了,弥留之际还问我们一家在阿根廷是否有工可做?我妈通过电话对二伯母说“叫“阿哥”放心上路吧,我们很好”。(他的儿子媳妇都叫他“阿哥”)。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忆苦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xkupgh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