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看你发的状态,定位在车站。我知道你要启程了,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从一个角色到另一个角色。
12号那天的回门宴算是我们提前了的给你最后的陪伴。那天你穿了鲜红色的毛衫和大衣,戴上了平时不爱戴的首饰,很美。那天宾客满座,一派喜庆的热闹,我们像往常一样坐在一起,不同的是你的身边多了一个人。你的男朋友,过了今晚,就是你的丈夫,人生的另一半。
那天席间非常热闹,有许久不见的初中玩伴也赶来了,再就是我们三个,旁的人都没有,一个都不多,但是一个也不少。我们说说笑笑,像每年过年的那几个夜晚,在你的小屋里,嗑着瓜子,吃着水果零食,那样的夜晚持续了很多年了,从来没有变过,成为了一个不须提醒的约定。平日里都是各忙各的,只要谁回家了,一个电话立刻就面对面。直来直往,口无遮拦。没有浮在表面的客气,更没有掩埋于心的戒备。
十几年过去了,淡如水又浓于酒的交情。
我们聊得还是往常的话题,每句话里面都有可以发掘的笑点,丝毫不像一场正式的回门宴。隔壁屋里觥筹交错,这样一件大的喜事是值得多喝点的,大家举杯欢庆,酒里面都是最朴实的祝福。
酒席很快就散了,我们并没有像大人那样给你交代一些话,坐上了回来的车,鼻子才阵阵泛酸。望着车窗外,突然想到以前的日子。
小学的时候,你总是生胃病,我就拿着你的课本在语文课堂上抄两份笔记,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偏袒;初中的时候你转校来找我,成为形影不离的同桌,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比肩学霸;高中的时候,算是真正分开了,偶尔匆匆地趁着我午休时见上一面,也就一顿饭的时间;后来你带着让人佩服的勇气去到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大二那年,兜兜转转又来到我身边,也就是在那时,你遇见了可以携手的另一半。
我和那个十几平米的小店,成为你们爱情的最初见证。阅过些许山水之后,你们成为彼此眼中最入眼的风景。
长得漂亮的姑娘运气不会太差,爱笑的姑娘运气不会太差,多么巧,你二者兼得。多么好,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了最合适的爱情,又不需为不完美的现实左顾右盼。你说也犹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办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后来一想,再轰轰烈烈也是要归于平淡的。你长大了,成熟了,开始学着过平淡的日子了。是啊,都要为人妻了,怎么能不成熟呢?
今晚就是你单纯作为女儿的最后一个夜晚了,不知道你会如何度过,是否也会忍不住泪流满面。很抱歉,这样隆重的一夜,我们都不在你的身边。
那天吃饭时听到你妈妈说,要嫁闺女了,心里有些上火,不愿意吃饭。我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也被触动了,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在这晚之后,就要去到别人家,跟着别人生活,想想也会难受的不行吧。
但是又想啊,既然他们同意把你交到另一个人手里,说明很信赖他,我们都信赖他。大家都玩笑地说,嫁过去之后一定是你欺负他,因为你从小性格上就不输人。那是调侃,更是我们最真的期许。当你不在我们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我们希望你过得好,很好很好,没有难处,更没有哪怕是一滴的眼泪。
想说很多很多好听的话给你当祝福,又觉得都不必了。因为我知道,人生的列车正在你预想的轨道上安然地向前行驶着,在哪里停留,在哪里转弯,你都了然于心,无须被别人提醒。
而倘若你累了,偶尔想歇歇了,回头,我们就在你看的到的地方,随时等你,永不缺席。
亲爱的,新婚快乐。
明天你将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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