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在南方的一个海边的小镇,没见过几场雪的我,一直把雪当宝一样看待,它像宝一样稀。小时候在画里看见过白花花的雪,在书里看见有关雪的描写,觉得它神秘极了。痴痴地幻想着,却那么不实在。
直到08年的冬天,那年我十岁,南方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雪。这雪不是久盼来的,它突如其来,给我带来难以置信的喜悦。
天上飘起雪,我和妹妹奔向草地上,望着天、张着嘴,极丑极怪的模样。那场雪下了很久,我和妹妹不知寒冷地在白茫茫的世界里奔跑。跑累了,看着满地的脚印,害怕雪被踩没了。我们颤抖的手堆着雪人,怎么堆都堆不圆。软绵绵的雪,软踏踏的雪人,头是歪的、没有鼻子、独眼。实在冷得受不了,才冻着通红的脸进了屋子,被母亲大骂、被姐姐嘲笑。那时候不理解,她们怕也没见过几次雪,为什么丝毫不爱雪,瞥都不瞥一眼。我和妹妹还是不知足,眼巴巴地继续望着窗外。看着我们的雪人被一个小男孩踩出一个窟窿,心疼得咬牙切齿,指着窗,嘴里骂着什么。
后来,去北京上学,算是等到了一场大雪。15年的初雪,记得那天,我打开窗子,煞白的世界,屋檐上、树上都盖满了雪。我凝固了一会,这是雪,一晃神把所有人都叫醒。北方来的同学不以为怪,还嗤笑我没见过雪。
雪下了一天,只是我不再像儿时那般有活力、激动地到处跑,心里却感动得流泪。痴望着窗外,漫天的雪缓缓地飘啊,洁白、宁静且美好。我举着相机,记录下这场大雪。
这是还未化的雪景,颤抖的树的倒影在河面上,映衬着远处朦胧的山。
来台湾已数月,昨日是冬至,才见地上落着几片叶子,人们还穿着单薄的衣服。翻看这些照片,记忆犹新。天地苍白,大雪纷飞,刺骨的风带来一阵又一阵的雪,落在我的肩上,手上,化成一摊雪水。落在我的心头上,化作珍贵的回忆。
怀念,怀念,怀念每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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