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湖

  车蜿蜒行驶在山区水泥公路上，道两边全是粗壮笔直楠竹林，层层叠叠沿山岗静静耸立。人间四月天，格桑花铺满了林间草地。她坐在旁边，盘旋山道让她右手紧紧抓住车门扶手，拇指食指太用力，指关节微微发白。“静，又晕车了？”我转头看着她，“没得啥子，习惯了。”脸上露出熟悉的笑容，我放慢速度。

  三十多年前那个午后，班车在脚下这条曾经乡村土路上缓缓爬行，车后扬起一路滚滚黄尘，一群青年兴高采烈欢乐着，“静，你怎么了？不舒服？”我问到，她睁开闭着的眼，苍白的脸上略显羞涩微微一笑，“没得啥子，有点晕车。”

  正回忆着，车转过峡口，那一片湖豁然出现。

  站在新建的四星酒店六楼阳台上，凭栏远眺，湖水清澈，沿山势如绿色腰带散开，湖光山色，几只白鹭展翅划过湖面，二只黑天鹅和野鸭在湖水里悠闲自在。她指着湖心小岛，“还记得吗？划船上去时，差点掉进湖里。”“是啊，那时侯湖里鱼赫多，我还怕你掉下去遭鱼吃了。”她侧过头，伸手推我大笑起来，“你真的是想得出来。”

  一夜沥沥春雨，迎来清晨春光明媚，湖边孔雀声声撕鸣，引来林中小鸟啼叫喧闹。曾住的招待所早已不知去向，沿湖也建起了环湖步道，只是这片湖依然清澈，不曾改变，春天湿润的风吹佛在脸上，夹杂着泥草的味道，感觉还与过去一样。她通完电话，“我得回去了，下午小孙子要来。”我点点头，“我明天也有朋友来家做客。”

  太阳继续升起，映照在宁静的湖面上，时光似乎停滞，脑海中记忆的碎片在春风里，依然清晰的闪动，或许当双腿不再自如时，还愿心有灵犀一点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