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腾总部——创造内向的花园

      华腾总部地处浙江桐乡洲泉镇，靠近崇新公路，因周边工厂多，每天都有大量的货车经过。以靠建筑希望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给华腾创造一个拥有静谧山水园林意境的办公空间，一个充满自然光和风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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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序空间

传统的办公楼雨篷与主体直接相连，但是在华腾总部，雨篷与主体建筑之间增加了一段前序空间。如果把主体建筑比喻成一套房子的话，那前序空间就是玄关。前序空间一方面是为了把漫步空间的时间和空间维度加长，另外一方面是为了破解北入口的忌讳，让主楼不会直接朝北，而是转折几次才进入，这样的空间处理在众多传统的园林布局中常常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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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序空间分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起到先抑后扬中“抑”的作用，与主体建筑的山水园林宏伟叙事形成反差；另外一部分是华腾公司的业绩展示空间，展示空间两层高，不仅让空间舒适，也让二楼办公部分有更好的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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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山水园林

享受空间的美好，需要一些想象，就如同日本的枯山水，当把沙子想象成大海，把石头想象成岛屿，才能欣赏到它的美。漫步在华腾总部的室内，可以把自己想象成山水画中人。与传统园林沿着地平线展开布局不同，华腾总部的公共空间犹如把传统园林中的亭、台、楼、榭布局在不同楼层标高，游园的方式也从平坦或是轻微高差起伏地面到了山水画般的山地落差，所以我称它为“山水园林”。游走其中，随着空间的转换，人在其中若隐若现。漫步者可休憩，可仰望，可眺望，可俯瞰，像极了山水画中近远、深远、高远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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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试不美的材料

      华腾总部延续了以靠建筑在华腾系列作品中一贯的低调作风，这次更是冒险用了每平米35元的红色陶土面砖。只要稍有美学常识的人应该知道这绝对不是个讨巧的做法，但是我们决定试试，一方面是希望把外立面的预算节省下来用在室内，以靠建筑认为建筑外立面是给人看的，眼目的情欲和刺激是暂时的，但是建筑内部会直接关系的使用者的日常心情，在预算有限的情况下，我们希望把更多的精力和资源用在每天在这栋建筑里的使用者。另外一方面我们就是想尝试有没有可能把不讨巧的材料通过设计成为建筑一部分之后，它变得耐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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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里不一的可能性

      我们常常以人体的比例作为美的准则，常常讨论有关建筑室内外语言一致性的问题。但从人体的解剖切面来看，皮肤、肌肉、骨骼、内脏，它们在材质和表现方式上完全不同，因为它们各自承担的功能不同，但是它们又相互共同作用来维持一个生物体的物理和生命特征，生命体不会因为内外语言的不一致而紊乱。同理，一栋建筑的外墙是为了抵御气候，而室内的材料是为了与人能亲密接触，它们作用不同，因此外立面材料是可以粗糙的，室内的材料尽量是柔和的，温馨的，亲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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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浅见，建筑室内外的材料表现特征可以完全不一样，承担各自功能，并共同维系建筑当运转，甚至还可以混搭，比如在华腾总部，在红色面砖的主体建筑中插入一个素混凝土的雨篷和前序空间。当内外语言符号没有了显性的关系，是否需要设计更强大的内在逻辑？是哪方面的逻辑？带着这些暂时没有完全想明白的问题，以靠建筑将会在以后的项目中继续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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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空、城市、乡村开窗

尽管华腾的立面简洁甚至有些封闭，但是在南面和东南角各开了两个大窗，南面的大窗是面向洲泉镇的“城市之窗”，在三、四层，站在这里可以远眺小镇的容貌；东南角的大窗是面向附近乡村“生态之窗”，在五、六层，站在那里可以看见当地农村田野的风光。在屋顶，开了天窗，让光可以进入办公室内部的山水园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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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光进来

上帝造万物先造光，可见光对受造万物的重要性。光在以靠建筑设计的每一栋建筑里都有非常重要的作用，甚至光主导了人在建筑中的行为，华腾总部也不例外。华腾总部有六层高，我们希望光能照到一层，所以用了相对比较直白的光，但是对于五层六层的人来说，光又太强，于是我们用了遮阳板档了大约一半的光。随着太阳的移动，建筑内的光与影也随之轻轻跳动，漫步其中，人可以与光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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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风进来

有自然光，再加上自然的风，山水园林就与大自然融合的，游走在山水园林意境的空间，尽管我们无法判断风从哪里来，到哪个地方去，但是我们能感觉到它经过时一阵阵地微微轻拂，在夏天最热的时候不会觉得热，在冬天最冷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冷，正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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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不走的柱子

在大堂大台阶的起始点，有一根柱子，从草图上就可看到设计之初并没有，后来结构师要加上，因为出挑已经超过五米，还要支撑六层的出挑，且出挑的边梁还要支撑外挂的楼梯，结构的要求是合理的。以靠建筑也一直追求适可而止的设计，自然而然的建造，一般情况下不硬做。接下去的问题就是这么处理这根柱子，我们的处理方法是把柱子做成圆柱，保留素混凝土的质感，大台阶与柱子的交界处要有交代有处理。建成之后，这根移不走的柱子在空间中形成一股力量，与层层交错上升的空间形成微妙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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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草图充当第一件艺术品

我们在设计华腾总部之初就想打破传统办公楼的模式，不仅是使用方式，还有空间感受，我们尝试着把艺术空间、生态理念植入华腾总部，把办公空间、艺术空间、生态空间的边界打破。生态理念中如开大窗与自然融合、植物墙、空中绿化等理念很快得到实施，因为华腾本身也是在研发立体植物墙，正好有个试验场。但是要请艺术家专门为华腾总部设计专有的艺术品还不要时间，于是原先预留放艺术品和挂艺术品的空间现在就空着，华腾沈总看我很失望，于是建议在大堂非常重要位置的一道白墙上丝网印刷上我的的草图，算是给了精神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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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进水的窗

当风雨大的时候家里窗户会进水，想必大家都有这个体验，如果买气密性好的窗就不会有这个事情，但是当完全可以预估自己设计的建筑的窗质量无法保证的情况下，作为建筑师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想到了一个物理解决办法。如下草图，做一块斜板出来，同时让窗户与立面成一定角度，这样不管窗户的质量如何，哪怕在极端天气，雨水是不会进来了。水平的长条窗，出挑的混凝土板在立面上形成影子，让立面有一种不一样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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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下来，华腾总部的建筑和室内的总平均造价大约2800元（不含软装），对以靠建筑来说，这是一次“极限设计”。华腾总部是华腾系列作品的一部分，是以靠建筑十年尝试的一次总结，也是以靠建筑未来十年尝试的开始。

李以靠

2019年10月31日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