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朋友的店里喝茶,聊的当然是这几天风头正健的张靓颖她妈空投檄文的“阻婚”大戏。作为资深的吃瓜群众,我们先瞬间抛出20几个高大上的价值观,然后本性难改地把主题锁定在冯柯是不是渣男这一八卦课题。
正在切入本质的时候,小麦来了电话,他说:“妈妈,我开始玩游戏了啊。”
又一会儿,小麦又来电话说:“妈妈,我准备往游戏里充40块钱了啊。”
朋友正在恣意挥洒她的冯氏八卦,总是被小麦的电话打断颇为不爽,她立刻对我说:“你,亲妈吗?这么纵容孩子玩游戏,还给他充钱,这,这,这小麦,不是已经初二了吗,这么关键的时刻,你放任孩子误入歧途,自毁前程呀亲妈大人。”
“你管得了你儿子玩游戏?不让他玩?”我怀疑地问。
闺蜜把下巴抬高30度女王霸气自拍角度,掷地有声地说:“有我在,他绝不敢玩。哪像你这么怂,儿子打游戏充钱还大张旗鼓通知你。”
为什么不能在妈妈面前做自己喜欢的事呢?我一下子穿越到张靓颖18岁的时光,她刚刚和冯柯恋爱,是不是也都不敢在自己妈妈面前说出来?
小麦玩游戏,我一点都不支持。我们很认真地谈过这个话题,小麦知道妈妈的态度,是大写的不赞成。但是我也告诉他,妈妈不喜欢的事,不代表他不可以做,他可以有自己的选择和判断。
十一七天假,小麦邀请同学住在家里玩游戏,他征求我的意见。我说:“可以啊,这个家是三个人的家,你也是家里的主人,但是妈妈后几天要在家里工作,所以呢,前面三天家归你,后面四天空间留给妈妈可以吗?”
小麦向游戏里充钱,充的是自己的零花钱,他知道花在游戏里,就没有了路上的买水钱。他选择花在自己更喜欢的地方,完全的ok。
玩游戏也是一样的。五岁的时候,我严格限制他玩ipad,但是正是因为他已经是初二了呀,学期的重要性,玩游戏对视力身体的危害,他一一都懂的。就算是歧途,我觉得,小孩子有权利选择自己误入歧途的。
我袖手旁观过小麦很多的“歧途”。我看着他不写作业,第二天被罚;我看着他不练习就去演出,现场一片倒彩;我看着他不系鞋带,摔倒在地铁台阶;我看着他在网上输入自己所有的零用钱,被骗子骗到掉泪。
嗯嗯,我是亲妈。只是我觉得,亲妈的作用,不是来披荆斩棘。
我给他建议,给他提醒,给他安慰和拥抱。
但是他不是一个三岁的娃娃,还需要我把他要走的路上,每一个小石子都清理干净。他已经是一个13岁的孩子,如果他非要踢一下路上的砖头,伤了自己的脚趾,那是他的权利不是吗?就如现在30岁的靓颖,她非要跳进一个坑去体验一下,这是她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做妈妈的,可能最不能忍受孩子的生活有不幸的结果。但是却忘记了经历,才是人生最珍贵之处。好的经历,坏的经历,都是在时空中互相转换轮回,成为孩子区别于你的一生。
比起背着妈妈,躲在学校门口的胡同,挤在拥挤的地铁里玩游戏的孩子,我更喜欢小麦这样开诚布公的状态。对于渴望独立,又害怕独立的青春期的孩子,我觉得,让他习惯于自己做出决定,自己承担责任和后果,比让他每分每秒都走在正途上更重要。对于这样一个和父母若即若离,想抗拒又想亲近的青春期的孩子,我觉得,让他觉得家里是最自在,最舒适的地方,比让他伤心难过时不知去哪里倾诉更重要。
我和小麦的约定很简单,做什么,在哪里,要随时让妈妈知道。因为这是一个关于安全的基本问题,这是妈妈做监护人的权利。所以,小麦一直养成做事汇报的习惯,妈妈喜欢的事汇报,妈妈不喜欢的也汇报。不喜欢,也不干涉,所以,没有必要隐瞒啊,也没有必要有罪恶感。
看到靓颖妈妈为了阻止女儿跳进自己认为的“火坑”,50好几变身斗士,提剑马上,用并不熟练的伎俩对抗冯柯风格纯熟的公关团队,我真心觉得这个当妈的姿势难看又悲凉。
30岁的女儿选择的人生路,送上祝福就好了。做妈妈,不是要用一生时间,玉石俱焚,来为孩子保驾护航的。让孩子去经历自己的经历,做她身后的静静的港湾。让孩子知道受伤之后可以回家,比起这样让孩子毅然决然,毫无退路,显然是后一种做妈妈的姿势才是更美的。
至于我心爱的小麦,纵使我千般舍不得你受苦,我也知道经历才是你最大的财富。
因此,相信妈妈,我会一直牵你的手,但永远不会为你指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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