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年六月一,中午。
我突然感觉肩膀很不舒服,还有脖子,感觉头沉沉的,还有些偏头疼。
到了下午,就越发的疼到让人受不了。去楼下的药房说了这个情况,他建议我去医院看看。等了二十多分钟的公交车,实在等不下去了,就在网上叫了一辆出租车。
又过了两分钟左右,司机才打来电话:“在哪?”
“大咖小馆门口,麻烦快一点。”
上了出租车,司机又问:“去哪?”
接到这个任务时不是都清楚吗?又问……
“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这是最近的一家医院了。
到了,很快,好像只是一两分钟的时间。
司机不说话,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口。在我进门前回头看了一眼,那辆车还停在那里,很安静。
不知怎么我就进了西医骨科,我觉得我是肩周炎,这是由于某些原因造成的肩部软组织无菌性炎症,适合用针灸,推拿等方法来处理。这是家里的医书上写的,家里很多人会医,对我爷爷来说的话,这很好处理。
这个医生坐在桌子后面问我的情况:“叫什么?”
“曹二。”
他的衣着很不正式,外面是白大褂松松垮垮,里面是一件低领的紫色短袖,“今年多大啊?”
“二十。”
他的锁骨很细致,有些秀气。而他的肩膀很宽,骨架应该很大才对,“你觉得那里不舒服啊?怎么不舒服?”
“肩胛骨,有沙感,刺痛,脖颈不舒服,偏头疼。”
我注意到这些,是因为他的手,又一次摸了一下他的锁骨,“我觉得你是着凉了啊,按中医的说法呢,叫做湿邪入体。”
“我觉得骨头不舒服,你还是给我看看吧”
“那好,你去拍个片子吧。”
我不明白为什么肩周炎需要拍片,但我还是去做了。
回来后,他看了半天,说:“看不出什么问题啊。这样吧,你把衬衫脱了,我来看看。”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脱掉了上衣。他站在我的背后,用手指点在了我的左肩胛骨。我刚才在外面呆了很久,出了一身汗,虽然现在在屋子里,但应该还是一身滑腻。
他仅看了看,碰了碰,便说道:“这种毛病啊,应该去找赵大夫的。”
他的语速有些快了,感觉到他有些开心。平时的我虽然多疑,有些敏感,但不会像现在这样敏感。因为奇怪的地方太多了,奇怪的出租车司机,奇怪的护士,奇怪的诊病,奇怪的医生……
他带着我去了另一个房间,在走廊上,我看到他的腿很长,长的不正常。看他的上半身来推说,他最多只有一米七左右,而现在的情况是看起来他和我一样高。一百八十三厘米。
赵大夫是一个年过五旬的老人,很和蔼,“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啊?”
“曹二。”
赵大夫笑眯眯的,“今年多大啦?”
“二十。”
赵大夫的眼镜很厚,“你的情况我听赵医生说啦,你来趴那张床上,我看看。”
她的手在我的肩膀处按了几下,又揉了揉了我那偏头疼的地方,她的手很凉很凉,皮肤很细腻,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这让我想起了赵医生的锁骨和腿......
“还是不合适啊,会好的……”
“什么?”她的声音太小,我没听清楚。
“没什么没什么,我来做吧,这种情况遇到过好多次了。会处理好的,你先去趟厕所吧,用的时间会比较长,可能要一两个小时呢。”她总是笑眯眯的,好像见到我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我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还是听了她的话,去了厕所,坐在马桶上,感觉脑袋有些懵。听到有人进来,在我旁边的隔间里。
“诶呦,诶啊………还是不合适啊,会好的…”是赵医生的声音。这句话,刚才赵大夫也说了。
听到他的窃笑,听到那边传来的奇怪声音,忍不住的想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站在马桶上,手机摄像头探过去,按下了快门。
照片中赵医生瘫坐在地上,锁骨处的皮肉被掀开,手上的刀子还放在白骨上面,似乎在修改骨头的轮廓。他每条腿的腿骨有三节,多出来的那一节夹在大腿骨与小腿骨之间。他一共有六个腿骨,四个膝盖。
他的头抬着,透过照片,朝着我笑着……
看到这张照片,惊恐使我浑身肌肉一紧,紧紧握住了手机,金属的手机外壳硌到手疼,又听见了隔壁的声音,他似乎要站起来……
我推开门,冲了出去,在走廊中,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忍不住回头看。
他正滑稽又诡异的甩动着他那共有六节腿骨的腿跑来,嘴里还在喊:“曹二!你的肩周炎你还没治好呢!”
语气轻快让人听到了他的莫名的兴奋。那宠溺的语气好像是他看到了自己家里那个去抓光斑的孩子。
看着他诡异的双腿离我越来越近,我又加快了速度,推开了门就已经坐在了出租车里。
惊恐的我看着出租车司机,但他依旧没有看我,“去哪?”声音很低很沉。
“回大咖小馆!快点!”
车没有动,赵医生也没有再追来。我透过车窗抬头去看这栋楼。赵大夫正在窗边看着这辆车,似乎看到了我在看她,高兴的挥着手,又在喊着什么,我听不见。她好像在看自己家淘气的孩子一样。
我连忙低下了头,却听见出租车司机那平淡毫无起伏的声音:“曹二?”
瞬时间,似乎是永恒的恐惧笼罩着我,我惊恐的瞪大了眼。
我应该继续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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