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了,常常喜欢回忆过去,尤其回忆老家,因为那里有爱,有欢乐。
我的老家在浙南山区,瓯江边上的一个小山村。说是山村,也就两户人家,堂伯家和我们家。老家只有奶奶和叔叔们。但那时却是我的乐园。我们不住在老家,而是在五里外山岙中的一个小水电厂。那是妈妈的单位。那时压抑的空气常促使我想逃,而老家就是我最好的避风港。周末我也常去,为的是挑点番薯或土豆,因为我兄妹三人公粮不够吃,户口还在老家农村。那时一个居民户口很难解决,五个人靠父母那点粮票根本不行。更何况父亲被打倒了,居民户口就更难了。
我常常盼望暑假到来,暑假一到姑妈一家也到了,而大伯父他们也来了,奶奶是家里的主心骨,大家都不约而来。老家顿时热闹起来。大人们有他们的世界,兄弟姐妹们一聚,有说不完的话。(我爸兄弟姐妹有七个)而对我们小孩子们来说,这里就是天堂。我们有做不完的事,有使不完的劲。拔兔草,喂猪,砍柴,种番薯,爬到树上掏鸟窝。而暑假有的是水果,橘子,水蜜桃,红柿,板栗…馋嘴的我们吃遍了人间美味。
我们也读书,屁!我是不读的。表姐爱读,又聪明,又能说,他们兄妹三很能说。听他们说话是一种享受。他们住几百里外的县城。我从没去过。他们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的世界,那是一个广阔天地,令我神往。我大概是向往外面的世界才开始用功的吧。爸爸和姑父也很能说,他们当过乡镇领导,能力很强,一说话大家都围着听。但我们小孩似懂非懂。
那时我十二、三岁吧,大人们有些活动也带我和表哥去,挖茯苓,捕鱼,打猎。捕鱼和打猎是惊险而刺激的。常常是月夜行动。打猎是埋伏在野兽出没山岙边,一等就是几个小时,我们那有的是野猪,麋鹿,豪猪,野兔,大家庭,三十来个人,贫穷年代,野味可以大大改善伙食。捕鱼也一样,半夜出发,摸黑前行,走下三四里山路,到瓯江上游,用鱼骨精或酐籽一放,鱼就翻白了,用网兜一撩,很好抓,半天就一大篓,等天亮邻村发现,只剩下小鱼了。
奶奶是个慈祥的老人,七十多岁了,还在纺纱,做饭,待我们孙辈象宝贝。待村里村外也象家人一般,去世时四方来人集满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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