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到高中,不能不说老流氓。
外号叫老流氓,不过也没见他做什么出格的事。
他就只是摆出陶醉的样子,追在女生屁股后面唱戴军的阿莲,“阿莲,你是否能够听见。。。”,闭眼耸肩,把“莲”换成女生名字的一个字,惹得女生嗔怒,他就咧嘴笑。
他长得中等姿色,中等个子,正常五官,脸有点黑,戴副眼镜。
他有个姐姐,也是画画出身,有一年夏天,来给我们上课,她长得可真好,圆圆的,白白的小脸,脸蛋那里肉嘟嘟的,乌黑的长发在脑后简单挽了个髻,上衣是月白斜襟的民国女学生样的,配黑色长裙,如一朵白色的马蒂莲。
我一直觉得画画的女生是最会穿衣服的,大学时候的教彩画的女老师也是,从来不重样,永远都是一道风景线,走到哪,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有了焦点。
不过大学老师是千面女郎,他姐姐是内敛的,似乎更让人喜爱,她教得好不好,我没印象了,就记得所有人做事情都有了劲,暗暗的有一股气场,一股能量在空气中盘旋。专业老师也一改嬉闹样,全程陪同,上课下课路上,谈笑风生,她恬淡的笑,一旁的老师神采飞扬。
暑假班结束,分手时,合影留念,个个阳光灿烂,老师和女老师笑得极好,老流氓在后排树了个长扫帚。
因了她姐姐的关系,专业课老师和文化课老师对老流氓都特别上心,画不好,就让他做俯卧撑,他会特意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炫耀一圈,被老师一脚踢屁股上,他于是捂着屁股紧眉䀹眼做奴才状。
文化课老师不在的时候,他一般趴桌上睡觉,被在门外的班主任窥见,几个箭步冲到他跟前,拧着他耳朵站起来,为了减少疼痛,他很配合得随着那只耳朵立起来,然后他歪歪扭扭的垮在那,像被抽了筋。
有一段时间,他又听《黑豹》了,于是破锣嗓子一直唱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吃饭的时候,他又东张西望,谁家桌上有好吃的,他就伸长胳膊来上一筷子。
班里有什么画纸、颜料的采购任务,要去城里买,也派他去。
后来上了济南的学校,据说死性不改,借了几个高中同学的钱,不还,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对他无感,觉得做了错事就得承担后果,但是我很怕他气着他的姐姐,那样的一个妙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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