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胡椒酱小菜

文/九月沉敛就是嘉舍小主

摄影及图片处理/九月沉敛就是嘉舍小主

立夏后，仿佛又有了很多期盼着的美好小事。期盼着树梢第一声响亮的蝉鸣揭开夏日的热情似火，期盼着乡间第一口无花果的清甜包裹着田园的微风，期盼着葡萄提子的圆润缤纷落满水晶玉盘……最期盼的，莫过于妈妈亲手熬煮的胡椒酱小菜。

一年四季都可以吃的胡椒酱小菜，在夏天更为应景，配一碗清粥，已然是人间至味。一日三餐都这么搭配也不会腻。

妈妈的胡椒酱小菜，香。印象中，每当她在厨房忙碌得热火朝天，远远就能闻见胡椒酱的喷香。只见各式已经浸润褐色酱汁的食材在锅铲的翻炒下升腾起阵阵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即便满身疲倦，让鼻子先尝上几口可以削减一半饥饿感，妈妈的胡椒酱小菜就是有这种神奇的力量。

热气腾腾的胡椒酱小菜被盛在蓝边碗里端上餐桌，我们咽下口水，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夹吃。妈妈的胡椒酱小菜，鲜。因为里面除了标配的黄豆粒、豆干丁、瘦肉丁、胡萝卜丁、缸豆丁，还常有时令鲜货，如：螺蛳肉、籽虾、茭白丁，有时候没有籽虾就用虾仁代替。小时候的我挑食，专拣豆干丁吃，想想真是有点傻气。妈妈总能控制好胡椒酱熬煮的火候，各类食材吃起来口感恰到好处。

江浙一带的菜系总体偏甜。我曾在沪上饭店品尝过一道“蜜汁鲍鱼”，很甜，但有点过甜了。长大后的我们，还能经常吃到胡椒酱小菜，在历经生活的酸甜苦辣咸后。妈妈的胡椒酱小菜，有点甜，却又不会甜过头。她把胡椒酱熬煮得像一道艺术品。那各式切成丁的食材方方正正，总体差别不大，我的眼前浮现出妈妈用娴熟的刀工认真做菜的样子，就像她为人处世的态度，一丝不苟，踏实认真。她把对子女的爱与教育也体现在一道胡椒酱小菜上。胡椒酱要煮就是一大锅，搭配的食材一直很丰富。做人要方方正正，脚踏实地，生活虽苦，也别忘了给自己加点甜。

夏日清晨，我拿出小碟和勺子盛一点胡椒酱小菜搭白粥，吃多少盛多少，剩下的用保鲜膜包好放入冷藏，还能吃好几天。有时候我会看着那浸润在褐色酱汁中的各式菜丁出神，它们就像是在蜜罐里熟睡着的孩童。在时间的长河里，我也一点一点读懂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