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依娜在夜半醒来,她有点焦虑了。
被困在额济纳旗,为了三千年难遇的胡杨林,索依娜不知道自己是一种啥心情。当新冠疫情撞上胡杨林,或许是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了。胡杨三千年不倒,当是有一种精神与生命力在那里。
索依娜和天堂鸟被困在了额济纳。额济纳旗胡杨林遭遇了新冠疫情,而今又是德尔塔病毒变异。在病毒面前,人类是渺小的。索依娜真愿意自己是三千年不倒的胡杨树,一直在那里,站立,直到成为风景。
索依娜已经做了三次核酸检测了。当地已经被划为高风险地区。虽然她内心十分明白,应该等待,踏实笃定,可是内心却有点不宁静了,甚至有种像病毒变异的蠢蠢欲动。她明白这是情绪的波动。这是一种不好的灶头。
正常走行程之前,她曾和雪域聊过天,说过也许会忘记西藏。第二天,还在酒店泡茶,雪域打来电话。他或许也不想索依娜真的忘记他。可是,索依娜已经走完了雪域高原那一程,她而今的风景是三千年不倒的胡杨林。她一直是一个独自旅行在路上的女子,她需要不同的风景来滋养她,激励她走完这段人世之路。
她早已经经历了生死大关,对生命也不执着,但是她愿意体验一种极致的感觉,以一种热烈的情感来回报当下。
那天晚上,在管控隔离的酒店,在接了无数个关心,亦或是幸灾落货的电话后,索依娜拨了一个电话。
索依娜说电话的声音和神情感染了天堂鸟。
索依娜只是告诉天堂鸟,她是在和家里一个长辈通电话。天堂鸟已经感受到了索依娜的骄纵气息,那是来自电话另一端的影响。
索依娜通完话,云淡风轻的告诉天堂鸟,说这一带真有玛瑙石。
那天在穿越戈壁滩的路上,遇上了一队骆驼。基于对骆驼的少见和新奇,大家拍了照。师傅在开车,累了要休息。索依娜独自在戈壁驻足。她捡了一袋子小石头,很好看,晶莹剔透的。
电话中,索依娜巧笑倩兮的说。对话声音不时传入天堂鸟耳朵。
“我知道了,居延海是戈壁,没有看头,……”
“在中蒙边境线有马鬃山,山上有玛瑙”
“有一种植物,长在戈壁,两三天就长出手臂那么粗,是一种中药,名叫肉苁蓉”
“胡杨林嘛,可是有传说的,金塔胡杨林有一个故事可好听了”
“什么故事,谁说的,那么好听?”
“穆桂英在金塔胡杨林洗澡的故事”
“还有海市蜃楼,你听都没有听说过,你该没有见过嘛”
“不,你要给我说说”
“你出发前又不给我说,我怎么给你介绍啊”
“卫星发射塔”“茫茫戈壁有啥看的嘛”
……
天堂鸟只觉得有太多东西要消化,但是她已无心力关注索依娜了。天堂鸟需要在微信里面关心滞留乌兹别克的兄弟,他因为感染了新冠,虽然治好了,却一时回不了国。这也是一个闹心的事情。
天堂鸟告诉索依娜,她兄弟要回到国内,平均每走1公里需要花费15元人民币,需要从第三方国家转机回来。这是刚刚和她兄微信通话时,兄弟告诉天堂鸟的。
天堂鸟告诉索依娜,她们姊妹5人,她居中。这也是索依娜羡慕的亲情结构。难怪她们会结伴而行,原来相似的灵魂是心意相通的。
天堂鸟说她兄弟得从迪拜转机飞广州,一路花费的好几十万人民币。回家路是那么大的代价和漫长。
索依娜不仅长长叹了一口气!不仅是因为她和天堂鸟滞留额济纳,还有滞留国外的天堂鸟的兄弟。同是天涯沦落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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