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

       瑜姚偶尔出宫去，为落月带回一些民间的小玩意儿，那是落月最欢喜的时刻，瑜姚看着她，仿佛看着儿时零星记忆里的妹妹，是天真可爱的幼童。她买了一整套的十二生肖泥人，告诉落月哪一个是龙，哪一个是蛇，也讲一些故事。落月总是觉得自己命不好，她讲民间百姓的疾苦，但是落月不明白。落月说自己是一只好看的鸟儿，住在盘金雕花的笼子里，享受世人最高的供奉，但永远也不会飞翔。

       瑜姚有时不明白落月所感受到的苦，小时候父母不爱她们这些女儿，她和弟弟妹妹吃的食物穿的衣服，都是卖了姐姐换来的钱，后来娘把她卖到殷侯府，她哭哑了嗓子求娘，她说她可以给家里做活她会做衣服，她再也不会不听话她会好好照顾弟弟，但是娘没有听，她把娘的衣服抓得变了形状，娘还是没有听，娘说她的姐姐是被卖在窑子里的，她能被卖到这里，已经是她的福气。后来为侯府浆洗衣物，动作稍慢就会被打骂，她每日把手洗得发白发红，没有人会同情她，因为每个人都是一样。冬天里河水结了冰，依然是不停的洗，满手的冻疮，膝盖跪到直不起来。是那天落月把她从哪里带出来，她才有了名字，也可以体面的活。瑜姚想落月是因为不知道身体疼痛的苦楚，才会这样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