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

作者: 半夏四月 | 来源:发表于2017-07-17 12:32 被阅读0次

            高一开始,华在文学社遇到了一个文静瘦弱的女孩。第一次开会,他们互不相识,问完名字之后,就默默地等着其他人。华发现冰的桌子上放着笔和本子,他却什么也没有带。羞愧的自己马上意识到班级在同一楼,于是他立即跑会自己的教室。回来之后,冰已不在原来的位置,华四处张望,欣喜地发现她了。但是,由于自身性格腼腆,他不敢前去打扰。所以随便找了个位子。

          后来,在校园里相遇,他们互相打招呼,渐渐地,关系熟络起来。他每次开会就会跑到冰所在的文科班,拍着她的桌子说:“走,开会去。”一起开会,一起回教室,这样的日子,让华沉迷其中无话自拔。他开始四处寻找她的影子,在操场上,在食堂,在图书馆……这样的岁月因为有了某个人的存在而变得妙趣横生。华开始疯狂地买书,把爷爷给的零花钱都拿去买书,并不富裕的家似乎因为有了一千多本书,从而洗涤了房屋的腐朽味儿。华觉得做了这些还不够,他必须很努力很努力才能与冰在同一个水平线。冰是文科班的佼佼者,除了写作业就是写作业。任凭旁人如何打扰,她自岿然不动,任何时候总是见她一副认认真真的形态。华不敢打扰到这样一位认真的好姑娘,所以自己默默地在教室里写物理。所以每次开会成了他找冰的一个理所应当的理由。他开始期待每一次的会议,尽管短暂,却可以和冰一起。

            高二时,他们的关系更好了,华开始在节假日送小礼物给冰,每次都是找人代送。他们虽然整天在一起,但是那一层薄薄的纸从未被捅破,他怕自己的一句话会打破原有的亲密关系。小心翼翼的心却又不甘心,只是散步,只是吃饭,只是去图书馆……高三的课业虽然很重,但是依旧如昔。华因为太在意她,所以课业变得不再优秀,将目标一降再降,他满心以为自己读了大学还是可以与冰在一起的,不管在不在武汉,在不在那一座属于彼此的共同的回忆的老地方。世事难料,冰的犹犹豫豫让华心痛又欣喜。毕业前的一个星期,冰当面和华说:“希望以后我们还是这样一起,好好的。”简简单单的话语让华高兴了下半辈子,华是一个执拗的人,连一生的幸福都在那一刻决定了,他坚信自己的灿烂人生逐渐随着大学的到来而欢跳。

            6月9号,华在QQ上看到冰的消息,她说:“我们不应该这样,不应该……”华的心碎了,他也懊恼,怎么会有这样的女生,怎么要这样折磨人。灰色的天倒影出冰的面容,那个朝着阳光微笑的恬静女生,那个似水的女子,那个曾经温暖了整个四月天的姑娘,一眨眼就只有云,只有云。华呆呆地坐在村头的玉湖旁,他把三年来的点点滴滴记录了下来,他不停地修改,努力地回忆,害怕漏掉了每一个心动的曼妙。天已黑了,蚊子开始肆意妄为。华浑然不觉,他宁愿自己的血被蚊子吸走,更希望蚊子吸走记忆中的种种,有关于她的。

            成绩出来了,华去了一所三流大学,他不心痛,因为已经被爱伤的麻木, 他得知了冰所在的大学——华中师范大学。他替她高兴,为她祝福,但是他依旧想念她。后来在QQ上,他们又和好了,他们开始一起创作,一起品诗文,一起游览祖国圣地,但是那道纸依旧搁在彼此之间。大一上学期,华经常去冰的学校,待上半天,然后在门口的公交站牌前分别。可那分别也是充满了浪漫的味道,每一次的分开预示着下一次的重逢。短暂的光阴开始活跃起来了。在大二时,冰已经不再是一个文文静静的高中生了,她开始脱胎换骨,活泼可爱,任何活动都去参加,戏剧,钢琴,跑步……她都想学。华感觉到自己已经离她 有了距离,他们之间的话题转向了冰的学校,冰的生活,冰所在的城市的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华成了一个倾听者,成了冰的故事的旁听角,从主角的位置退了下来。大三伊始,华依旧在大学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不听那些教授的胡诌,他觉得这所大学实在不像话,所以一开始,一开始就和冰不在一个世界了。室友无意间看到了手机上冰发的消息,感到非常气愤,正义地打了“混蛋” 两个字,等到华从厕所出来,他就看到了微信里被冰删除的噩耗。他妥协了,再怎么解释 也于事无补,况且这段时间他们又闹了别扭。华把冰的QQ也删了,两个人从此天涯,不再插足彼此的生活。

            日子回归了平静。华整理了这将近三年来,写给她的信,从来没有收到过一封回信,从来没有希望。他却把这当成联系的唯一。日记本上的话语充满了幸福,可是如今已嫁入她府。他不舍得扔,留在了枕边,那厚厚的一箱子本都是与她的回忆。他关上了。大学的每一个深夜,每一个晨昏,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曾对他笑的女孩。有时候想到心痛,想把自己狠狠地打一顿,当初为什么要删她的QQ,如今一丁点儿讯息也无从获取。他从另外的渠道翻看她的文章,没有一丝一毫有关于他的字符 。情到深处本是无情 ,可是世间的绝情又有谁可以轻描淡写?该放手了吧,华不停地告诉自己,缘分已尽,何须缠绵。大三上学期的后一个月,华开始认认真真地准备自己的期末考试,他开始对自己的功课上心了。11月15日,又是命运的安排。他从文学社的群里加了一个女生。后来却成了他一生的幸运。

            这个女孩叫水,当时刚刚上完英语课,打开QQ,然后有一个同校学生加自己。她一般不轻易同意陌生人,可是因为“同校” 二字,她心想:“会不会是自己的文章又获奖了?”然后立即同意了。第一句话就是:“我叫华。” 水想这男孩正经,一开始就自报家门,于是她回了个笑脸,并未告知姓名。接下来的几天,华没有发消息,水也不在意,反正又不认识,便冷落了华。晚上睡觉前,突然又发来消息,“早点休息吧”,水看了一下时间,才九点过一点点,谁大学睡那么早,但是为了礼貌,她胡乱应付了下,继续唱歌。过了十五分钟左右,他又发来消息:“你认识某某吗?”水不想理他,但是确实认识,她的好心迫使着她点了发送。又等了半天没有音讯,水准备睡觉了。华此时此刻正在编辑消息……

          12月25日,圣诞节。那天水作为学校的一名志愿者,刚刚从站岗上回到公交车上,用红通通的小手打开了手机,又是他。“我饿了。”水在心里忖度着,你没有朋友吗?我们才认识几天,想让我给你送吃的,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但是一转念,他很定是有朋友的,发消息给自己肯定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成了朋友,既然如此。水立即回了“想吃什么?”,那边传来了“蛋糕,冷菜”,水想这小日子可以的嘛,然后就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水马上跑回超市,又奔向篮球场。看着时间还没到,松了一口气。等呀等,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水在幻想着是不是在给自己准备小苹果,所以那漫长的等待不再无趣,而是充满了欣喜,水也开始对这个男孩充满了期待。水怕寒冷的冬天把热乎乎的冷菜都冻坏了,她捂在怀里,绕着那棵树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撞上了他。华拿出来一个簪子,其实是书签,只是做得精致罢了。水以为被表白了,于是紧张了。寒暄了几句,就飞跑地到了宿舍。洗完澡后,在床上仔细地端详着书签,精致漂亮,后面刻着“xxx出版社”。水握着簪子睡着了。日子回归到紧张的气氛,图书馆,自习室座无虚席,七点钟就没有好座位了。水天天抱着书到处走走,累了就买点吃的,然后一边吃一边看书,日子甚是逍遥。元旦节的晚上,华又出没了,他说:“晚上一起吃饭。”水为了感谢华之前的一次帮忙,所以就去了。但是水已经吃了,所以就在饭桌上一口未沾。华点了一百多块钱的菜,一个人全吃了,水在心里偷偷地笑了。回宿舍的路上,华突然想牵住那双纤细的白手,伸出的手却抚了水的背,水一下子让开了,华也意识到问题了。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天相见到这个女孩,这个对他说:“吃糖的人可以幸福的哦”的可爱的女孩,这个在他饥饿时马上送饭的善良的女生,这个细心复习,背不完思修不吃饭的认真的女孩……这个水一样的女子在那个寒冷的冬季温暖了他,他的心窝充满了阳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充满了一切幸运的因子,而这一切都是水的到来。他对水说:“你是对我最好的女孩。”水没心没肺地笑了,只是笑了。

            2017年的1月3号,水写了一封情书,拍了照片发给了华。早上刚吃完饭,华就来电了,水知道他会讲这件事的,所以为了避开妈妈,她拿着手机跑到村头的小路边,华说:“这是最好的生日礼物。”水可以感受到华开心到飞起来了,两个人一讲就停不下来,很快就到了吃中饭的时候,水听到了妈妈叫自己,所以匆匆地,但是不舍得按下那个红键,华也没有

    ……

            电话不挂是不是就代表着对方还在身边,听着声音是不是也可以温暖一下心。少了两点水的水没有冰的冷漠与犹豫,水简简单单,喜欢阳光。喜欢了6年的女生终究是忘了,被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占据了整个世界。

            你一笑我的世界都亮了,我不在意前世的姻缘劫,我只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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