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昧者看不懂,聪明人看得破。看破不说破的是大聪明,真高明,看破又说破的则是大愚蠢,假精明。
能看破是一种能力,不说破是一种成熟。看破不说破,人和人相安无事,大家和睦相处,其实,这不叫虚伪,而是处事中应有的心机。
光绪六年,慈禧太后染上奇病,御医天天进诊,日服良药,不见好转。此时,朝中尤为焦急,下令召集良医,马培之,在江南被人誉为“神医”。于是一道圣旨从北京下到江苏,征召马培之进京。马培之家乡的人无不为马氏奉上京而感到自豪,可是年逾花甲的马培之却是欢喜不起来。他想京华名医如云,慈禧太后所患之病恐非常病,否则不会下诏征医。既然下诏征医,可见太后之病乃非同小可。此去要是弄不顺,只怕毁了悬壶多年所得的盛誉,还可能会陪上老命。
马培之千里跋涉抵达京都,即打探太后的病况。关于太后之病传说纷纭,有人传是“月经不调”,有人说是“血症”,还有一些离奇的传说。马氏拜会了太医院的御医,先作打探,却不得要领,心中不由十分焦急。后又连日访问同乡亲友,最后还是一位经商的同乡认识宫中一位太监,请这位太监向太后的近侍打听患病的真实起因以及有关秘密。果然,从这条门传出了消息,使马培之大吃一惊,慈禧太后之病乃是小产的后遗症。慈禧早已寡居多年,何能小产?马氏吃惊之余,心中已明白了大半,也觉得心俺了许多。
第二步,就要善做“面子工作”,既要照顾到对方的面子,还有考虑到自己的面子。最关键的是这种“涂脂抹粉”一定要自然,不留痕迹。
后来,在体元殿上,由薛、汪、马三医依次为太后跑诊切脉。诊毕,三位名医又各自开方立案,再呈慈禧太后。只见老佛爷看着薛的方案沉吟不语,再阅汪的方案面色凝重,此时三大名医莫不紧张,无不沁出冷汗。但当太后看了马的方案后,神情渐转祥和,金口出言:“马培之所拟方案甚佳,抄送军机处及亲王府诸大臣。”众人听罢,心中的石头落地,而马氏更是欢喜。
马培之对慈禧太后的病因本来就心中有数,再切其脉,完全暗含产后血症。马氏在其方案中只字未敢言及妇产的病机,只作心脾两虚论治。而在药方上却是明栈暗度,声东击西,用了不少调经活血之药,此正中慈禧下怀,太后本来就对医药有了解,见马培之方案甚合己意,这是因为医生开的药方要抄送朝中大臣,所以必须能治好病,又可遮私丑,塞众口,马氏的药方正符合这两种要求。另外两位名医薛、汪的药方虽然切中病机,脉案明了,在医术上无可挑剔,但免不了投鼠忌器而不中老佛爷的心意。
后来,慈禧服了马氏的药,奇病渐愈,一年以后基本康复。马氏本人也深得慈禧信任。但是无论是在京还是返回故里,马培之对慈禧的病始终守口如瓶。
马培之的聪明之处在于他能看破,看破却不说破。很多时候心照不宣地替人保护隐私也是一种交际手段。与其捅破那层纸让对方难堪,倒不如假装不知道。这样就保持了其乐融融的关系,否则会徒增不少尴尬。
有些事,不是不可说,而是不必说,有度的真诚,才能让彼此更舒服,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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