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管控在家里,外面的东西是吃不到了。越是这样越是要兜兜转,琢磨着这样那样的吃食。
这个时节,小龙虾是上市了,但是吃来吃去全是靠调料堆砌出来的味道,不辣也根本不怎么好吃。大闸蟹还没有养肥,这个时候要有一碟螃蜞螯慢慢嚼着,初夏的风晃晃悠悠,温柔地拂过,那才是一段好时光。
我以前还以为螃蜞螯是最平常不过的一道菜,既可以当零食,又可以作下酒菜,家里每一个人都会喜欢它,爷爷咪老酒的时候最喜欢,爸爸看球赛的好搭档,奶奶从她小姑娘的时候就最喜欢这等鲜美的好物。别说是本就爱发现新大陆的小孩子了,绝对是一个接一个吃得会难以停手。
直到后来无锡的一个朋友,每次来江阴总是要点上一盘螃蜞螯。还有上海啊苏州啊,那些回江阴的人每次必吃的也有螃蜞螯这一项,才意识都要么别的地方是没有螃蜞螯吃的?那可真是大大的可惜了。
其实我倒觉得酒店里的螃蜞螯没有自己家常做的好吃,酒店里是偏生的,大概是为了不让肉质老去,吃来还是弹性十足,但是没有自己烹过的蟹肉紧实,鲜美超然。也有可能是酒店里的就那么小小的一个碟子,而家里,总是一大盆,吃起来更过瘾的缘故吧。
这长江边芦苇丛中的螃蜞,其实跟大闸蟹也是差不多的品种吧。只不是它的身体小许多,独独那一双大钳子又肥又大,足足有身体的三分之一大。而且光滑的钳子被江水冲刷得雨过天青色一般可爱。古时候文人墨客还给这个螃蜞螯起了雅名——鹦鹉嘴。更甚者在《光绪江阴县志》中记载,乾隆皇帝下江南时,曾经赞不绝口地说:“此物只应天上有,食之,百物无味。”当然乾隆皇帝这个大忽悠,他赞过的美食多了去了,吃的东西一定要亲自吃到才能下定论的。
别看现在要加入那许多调料,还有蒜蓉、酱香、葱炒、十三香,那么多花样劲。小的时候还不是简单地烹一下,就是一道美味。不像现在买点螃蜞螯还要提前预定,非得是相熟的菜贩才肯给你留点大的螃蜞螯,简直是做作。我们小的时候螃蜞鳌虽多,但是吃到嘴的时候其实并不多,只能去捡了掰掉螃蜞螯的螃蜞炒了减减馋。
还听那些大孩子说晚上打了手电,在稻田里照到了那个螃蜞它就会一动不动,任君采撷了,长江的水四通八达,经由沟渠流通到田里,螃蜞倒是可能在田里会有的,但我总还是疑心照到的可能是田鸡吧。小时候田鸡还没有成为保护动物,红烧田鸡也是很好吃的。可惜那时我胆小如鼠,到底没能去亲自验证一番。
前几年,有朋友说去张家港双山岛可以抓螃蜞的,当时不知什么原因未能成行,现在江阴在长江十年禁渔计划中,连螃蜞都不能捕捉,螃蜞螯也不怎么吃得到了。实在是让人魂牵梦萦地想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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